春日里,泥土松软,艳阳高照,晴朗的天空一片明媚。读您的著作就是这样的感觉,即使梅雨季节,也会感受到艳阳的光明与温暖。
那的确是艳阳高照的日子,阳气上升,浊气下降。
您成了艳阳的歌手,为享受艳阳的人们抒怀。
如同“浮躁”浓缩了一个时期的特点,“艳阳”的时代则是光明的蓬蓬勃勃欣欣向荣的,成为表述那个时代最贴切的词语。
理想、道德那么集中地由于艳阳的光明和温暖,而茁壮成长,由于同样具备了高尚道德、一心为公理想,便与苍生同喜同悲,不由自主地与他们舞在了一起。多么热烈的气氛!
春日里,走在金光大道上,心情开朗,天上没有乌云。只有心里盛满了灿烂的阳光的人,才能感受到艳阳的存在。高尚、理想、道德、一心为公,在艳阳下的沃土里不正在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吗?
二十五六年了。周末,盼着远在三十里外教书的父亲早早回来,除了亲情,还盼就是您的书。那是充满幸福的日子。杨柳风送来新春曲,杏花雨落下了,弯弯的月亮河,小河流水,碧草岩上吹来的风,吹得苹果要熟了…….
长大了才知道,天并不都是艳阳天,但心里要留有艳阳;道并不都是金光大道,要走很多按当时流行是直的实际是弯的许多路子。
碾转来到山区母校,他偷偷到这里,是为了实现心藏多年的一个愿望,找到另一件最珍贵的您的旧作。
两眼直盯盯地盯着书架上思念已久的著作,好半天不敢去取。他曾梦到过这个图书室被盗了,这书丢了,事实上这个图书室几经搬迁,管理人员几经变动,二十多年了,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到了这里。
然而这两本书就在眼前!
又看到了装饰精美的衬头衬尾图案,那饱含激情的富有诗意的文字。仅仅用如获至宝来形容是不够的。久违了,在这里他感受着艳阳的温暖,天空的碧蓝,高耸的椰树,还有西沙那惬意的海风,激情的海浪……
他说他曾担心再也读不到您的著作了,作为一个读者,为一个未曾谋过面的人民作家默默祈祷。
急切想见到您。因为他听到有些人对您的恣意谩骂与攻击。还因为听说您身体不好。从一本杂志知道了您的一些情况,从网上得知您出版了一部口述自传。
他说他想看看您,握住您的手,握住那真实记载下中国农民五千年获得真正解放壮丽史诗的手。
他说他想告诉您,那些人批评您,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正是由于那些人的批评,您的人格更高尚,也将那些人的无知狂妄、浅薄丑陋、阴暗心理,那些人对翻身农民、对正义、道德、理想、民族、国家的鄙视和仇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些信口雌黄的后生,那些老奸巨滑算什么。五十年后,一百年后,五百年后再看吧,著作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一切,老百姓知道谁好谁孬。
他想告诉您,他崇拜您。您一定不愿听。他还是要说。您的著作为老百姓立了传,那是一座不朽的丰碑。崇拜您更是因为您伟大高尚的人格。老百姓说您是一个好人。在社会上生存,能一直当个好人,况且被老百姓称其好人何其难也。放下自己的创作,拿出宝贵的时间,不是去下海办公司,不是写字卖钱,而是开辟了一块土地,插上文艺绿化的牌子,在这里耕耘、播种、灌溉。暮年多病,您为播撒绿色投入了心血,融入了生命。冬季,您跋涉在没膝的大雪里,赶到农民家中送去修改的稿子;夏天,在农家院里放一只凳子,喝一口白开水,开始辅导;春天和秋天,在田间地头,一边帮助农民兄弟耕作,一边采访。十年间,仅为写信和作序言就达五十万字。看着您为农村不工整的草稿上密密麻麻修改的字词句和标点,读懂了什么叫无私,什么叫大写的人。如此倾注全部心血和精力,扶持和培养青年的,不知还有哪个。
他想告诉您,他想见您,不仅仅是因为您是久已景仰的作家,而是去见他的信仰,寻找道德和理想,艳阳和清澈。您用著作和人品在他心中植下了革命的信念、理想,那种作家和人民群众血肉相连的同志关系。向往那美好岁月,向往那艳阳天,向往结识那“一个个含香带露”的农民,欣赏那浩然正气以及壮志凌云的奋斗精神。走到您的身边,让他在您博大的胸襟前,诉说他的感悟,向您请教。
他想告诉您,您要保重身体,您的健康就是读者的幸福……
小雪节气,不见小雪,却是一连几天的大雾。当坐一夜火车感到您居所时,雾气散了,天空艳阳高照,温暖如春。
您迎出门,笑容满面地望着他,他激动地握住您的手。您平静温和地笑着,头发花白了,走路也有些蹒跚,但眉宇间睿智依然。宽厚仁慈的长者!
您搬出两把椅子,坚持要一块坐下合影。他立在您身旁,按下快门,将那美好瞬间凝固下来,永存心间。您关切地问他的家庭情况,工作情况,问您的口音听不听懂。您有时静静听他那不连贯的话语,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您在送给他的口述自传扉页上签下名字,为他写了“颂苍生”三个大字。
您迈着吃力的步子,坚持到酒店宴请他。一个饮誉中外的文学巨匠、大师级的作家,在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宴请他这样一个陌生读者,他说他不知该怎么好。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出,只是幸福地坐在您身旁。他想吃得慢一些,这样多和您呆一会,又想快点吃,怕劳累了您。
看您那满头的银丝,病弱的身体,蹒跚的步子,他像儿子心疼父亲一样心疼您,感觉与您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回家路上,他闭上眼睛,想象着您年轻时的血气方刚,如今的病魔缠身,他悄然流下眼泪。
把与您的合影放大了,挂在房间,把收集到的您的著作摆放在书桌,仿佛依偎在您身边,感受到了艳阳下融融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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