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特战学校抄袭毛泽东游击战术
李宏伟
抗日战争期间,日军陷入中国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为扭转战局,日军曾动用特种部队,他们中有不少人毕业于日本陆军中野学校。该校紧盯中日战事变化,在1943年推出《破坏杀伤教程》,里面涉及在华进行敌后破坏和游击战的训练内容。不久前,日本《丸》杂志披露了相关细节。
网罗白俄等当炮灰
在训练教材中,中野学校把破袭之前的准备工作放在第一位,提出诸多具体要求,尤其搜集情报资料更是重中之重。教材的第一章第一节就“对象国”(当然是中国)的情报搜集要领进行了具体说明,涉及情报来源、各种情报类别及情报内容等。
对于情报来源,中野学校的教材罗列出了13种,既包括常规的外交官、情报官、间谍、有线和无线监听等,也包括不那么显眼的走私人员、地下黑市畅销商品目录等。而日军需要关心的情报内容更是五花八门,常规的军事情报自不必说,连“对象国”的新闻审查重点、居民风俗习惯、各种社会组织情况也包括在内,今天看来,不能不让人感叹当年日本侵华战争准备之处心积虑。
对于实施敌后破袭的人员,中野学校的教材也有明文规定,像行动中的高级指挥官严格限定为日本人,“对象国”或第三国国民至多只能成为低级干部。但对于执行人员,教材则认为第三国国民是最理想的选择,因为他们不容易引入注意,同时也不像“对象国”国民那样容易产生敌对情绪。具体到中国战场,教材就提到日军应注意从占领区内的居民、偷渡者、亡命徒、敌军俘虏中寻找炮灰,其中滞留上海、汉口等地的朝鲜、白俄流亡者是比较理想的“第三国选拔对象”,因为他们的体貌特征要么近似中国人,要么类似与中国军民并肩作战的欧美进步人士。
由于外国人对日本的认同感较弱,文化传统和习惯也有较多不同之处,中野学校格外强调对外籍人员的精神教育,强调“把握差异民族的特性,针对他们的个性、能力、环境,由浅入深,教导他们达到积极严谨、胆大心细、恪尽职守、吃苦耐劳、为完成任务勇于献出生命的境界”。在中野学校,对外国行动人员精神教育的重视度甚至超过了武器使用技能教育,但事实上,这种要求往往很难落实,效果也不理想。
拿“皇姑屯事件”当范例
对于破袭行动的目标,中野学校明确规定为“令‘对象国’感到最棘手的地点”,如道路、兵工厂或民生场所等,尤其是提供水电和取暖用煤的设施。教材里甚至提到,“对象国”培养与军事相关的人才的场所(如军官速成学校等),也在必要时纳入破袭战的攻击范围。
至于具体的破坏方式,教材分门别类作了详细说明,其核心原则就是如何最大限度地破坏目标。例如在船舶破坏的条目中,教材就指出要重点袭击船舶烟囱正下方的汽缸,方式包括事先向燃料中搀入炸药,也可把炸药安放在汽缸或烟囱附近。另外,可以炸毁操舵设备、螺旋桨、方向舵,使船舶无法航行。
该教材似乎对破坏铁路设施“情有独钟”,花费大量篇幅讲解如何破坏铁轨、旅客车厢、机车头和铁路站台等。其中对机车头破坏,教材的要求是点燃车内的燃料,还要用一千克炸药炸掉火车头供水管(或者在水中掺入杂质,使汽缸壁或烟道受到腐蚀,进而在工作时产生内部沉积物,妨碍机车运转)。
值得注意的是,中野学校教材里特意用1928年发生在奉天(今沈阳)西北郊的“皇姑屯事件”作为“铁路破坏”的案例。在这起事件中,日本关东军参谋河本大作等少壮派军人无视国内陆军中央部(简称“中央部”)的意见,执意暗杀不太听话的中国奉系军阀张作霖。他们派遣日军破坏分子事先在京奉和南满铁路交叉处的铁路桥下埋设300千克黄色炸药,当专列通过时,破坏者通过远程电子起爆器引爆,张作霖所在第八节车厢被炸毁,张作霖及其警卫等17人被炸死,连日本中央部派给张作霖的随行顾问仪峨诚也少佐也差点送命。河本大作等人从筹划到实施爆炸的全过程,都被中野学校奉为经典,写入“铁路设施破坏教程”中。
仿效毛泽东游击战术
虽然中野学校的《破坏杀伤教程》写得洋洋洒洒,涉及方方面面,可按照这些要求培养出来的破坏分子却在中国战场上发挥不了太大作用。原因很简单,作为侵略者,日军在中国大后方实施秘密破袭是不可能得到民众支持和帮助的,而这恰恰是进行秘密战所必需的条件。
但顽固的日本人却将“敌后破袭战效果不彰”归咎于“理论太过纸上谈兵”,于是中野学校在1945年又匆匆拿出《破坏杀伤教程》的附加内容--《游击战条令》,并组织学校实验队在静冈县天龙川上游的二俣分教所进行体验教学,试图尽快把这些战法普及到正与同盟国苦战的日军基层部队。实际上,该条令的出笼与当时日本战局恶化有关,由于强大的美军兵临城下,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开始着手准备迎击美军登陆,在人员和装备都不如美军的情况下,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游击战等非常规作战上,企图通过《游击战条令》培养更多的“抵抗骨干”。
有意思的是,日军《游击战条令》的制定灵感竟然来自于中共八路军的战术,后者以游击、破袭等非常规作战方式打得日军无计可施。这份条令的第二条写道:“游击战是通过奇袭敌后方薄弱点、破坏杀伤敌人员器材、瘫痪敌指挥中枢、切断敌前线与后方之联络、阻碍敌军需供给及部队调动、扰乱敌后方基地等方式达到消耗敌战斗力和妨碍敌部队调遣之目的,藉此使敌作战混乱、腹背受敌、丧失战斗意志。”而条令第65条还提出:“游击战之本质不是与敌决战,而是消耗敌之战斗力,因此游击部队应按敌之进退择机行动,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这几乎完全抄袭自中共领导人毛泽东的游击战理论,显示日军特殊作战研究者们意识到中共武装的游击战威力及其用处,并寄希望于效仿这一战法来与美军周旋。
曾参加中野学校“游击实验队”三期班的老军人服部大藏回忆,实验队学习了各种游击战技法,其中之一就是开锁法。授课时,教官先展示世界各国的锁具实物,然后解释锁具的构造,并演示用锥子、铁丝或弯曲的钉子把锁撬开的方法,服部大藏就曾尝试了用锥子打开枪架锁和武器库圆筒插销锁的过程。在野外训练时,实验队曾选择天龙川铁路桥、远江二俣火车站作为假想攻击目标。在进行飞机爆破训练时,学员们趁着夜色,着便装潜伏在平坦的三方原平原观察周围情况,找到时机后就穿过平原,钻过机场铁丝网,潜入机库,然后给飞机贴上写有“炸弹”字样的纸片后返回。但事实证明,日本军国主义者无论怎样研究他人战法,终究无法挽回覆亡的命运。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499期,摘自2012年10月11日—17日《上海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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