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看完《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后,再发表感慨。哪知,戏刚一开始,就一石击起千层浪。叫好的,说坏的,像开了闸的水,一片哗然。
没有任何一个反映共产党领导人的戏,会像《邓剧》这样,引起如此强烈的社会反响,而且反响得是如此天悬地隔。据说,这出乎策划、出品、制作、编导人的意料之外,更出乎一些管宣传的领导人的意料之外。
这不奇怪,官员们有他们心中的邓小平,老百姓们也有他们心中的邓小平。既然有人推出了他们心中的“邓小平”,就一定有人议论他们心中的“邓小平”。
有人要禁播,有人要关掉电视机,我问了好多拥护邓小平的人,对《邓剧》引起的争议怎么看,他们说:“我也没有认真地看这部戏。”
这样,没等《邓剧》放完,我就提起笔来,写点感慨,期望大家认真地看完这部戏。弄清楚,争议在哪里?要知道,我们都生活在“邓小平时代”。
对邓小平这个人,共产党内一直存在争议,不然,为什么有他的“三落三起”。《邓剧》所写的,就是他的最后“出山”。“出山”后,完成了他“三落”受挫中所追求的目标,开创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新局面。
戏虽然只演到1984年,但八年时间,改革开放的基础已经筑牢。从那以后的三十年(1984—2014),他和他的后继者是沿着这条路走过来的,而且还要走下去。
在纪念邓小平诞辰110周年时,播放这部《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就是为了宣传“三个完全正确”——邓小平理论是完全正确的;邓小平所开创的改革开放道路是完全正确的;邓小平所指引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完全正确的。(见《求是》刊登的广东省委书记胡春华的文章)。
《邓剧》能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让我们用“转折的历史”来检验《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吧。
《邓剧》是以邓家苦难的场面开始的:步履蹒跚的老俩口,为瘫卧在床的儿子擦背。老俩口倾力托起胖儿子,靠在老母亲的肩膀上,老爷子颤抖着手,挤着热毛巾,口中喃喃地说:“儿子,热毛巾擦擦背,会舒服一些的。”
这场面是为了烘托出“文革”带给邓小平和他家人的灾难。也为随后传来的抓捕“四人帮”的喜讯作铺垫。邓小平闻听“喜讯”,第一反应是:“我还可以出来工作二十年。”(据传记作家叶永烈所记,邓小平当时讲的话是:“我可以安度晚年”。《邓剧》这种“艺术处理”也无可厚非)。
邓小平的落魄,算不算得上灾难,前居南昌将军楼,后居北京宽街四合院。而当他出山搬入有帝王之气的“王府”后,却在对文革余孽的大清查中,给成百万的家庭,带来真正的灾难,他们颠沛流离,几十万的人投进监狱,成万的人,死于非命。
《邓剧》中说,江青曾提出“枪毙邓小平”,这话查无实据,可邓小平确实说过:“江青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对“两案”(林彪和江青反革命集团)的审判,邓小平指示,要成为建立法治社会的典范,就在《邓剧》开播期间,江青的辩护律师张思之,接受了《南方都市报》记者的访问。张思之是享誉中外的大律师,他却在访谈中大吐苦水:那场世纪大审判,却是精心导演、彩排的一场戏。律师们在那场戏中是任人摆布的角色。那场“世纪大审判”的范式,可以说一直延伸到今天。不仅律师,而且法官、检察官都成为被导演的前台角色。最近几个月,我连续地参加了几次民告官的审判。特别是黑监狱受害者对黑监狱的控诉。但每一场都是受害者败诉。我曾经写过一篇网文——《村姑法庭一声吼》。那位曾被关进黑监狱的村姑,被逼得在法庭上质问法官和警方:“是你们办黑监狱犯法,还是我们控告黑监狱犯法!?”在另一场同类型的审判中,法官宣布了枉法判决后,竟法袍未脱,走下法坛,握住受冤屈百姓的手说:“我不想当这样的法官了,我要辞职。”
如今的法治怎样了?作家贾平凹在他的作品中,引用了一句民谚:“大盖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
《邓剧》把改革开放产生于对“文革”的否定。导演吴子牛是这样讲的:“拍这个戏,就是要否定文革。”邓的家人也言之凿凿:“没有文革就没有改革开放。”邓家公子邓朴方说:老爷子搞改革开放,就是要创造一个让文革永不发生的环境。但历史却是这般地无情,正是改革开放,培育了“文革幽灵”。
邓小平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后富,达到共同富裕”。他这话没实现。跟着这话之后,他又说:如果出现了资产阶级,出现了两极分化,出现了百万富翁,我们就失败了,就走到邪路上去了。这后半段话完全实现了。空前的两极分化,产生了空前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改革开放要建立起文革永不发生的环境,却产生了文革再生的肥土沃壤。
“科教兴国”这场戏,也是对历史的大颠倒。邓小平在科技座谈会上,大批对科技人员的“两个估计”。大呼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大肆攻击“文革”是对科技人员的大迫害,毁了科技,毁了人才。在科技座谈会上,人们哭诉着文革的灾难,对邓大人的恩德感激涕零。
历史是这样的吗?只看文革中周总理、聂荣臻元帅直接领导,由钱学森挂帅的“两弹一星”的科学团队就够了。这些科技人员的确没有受到最高的礼遇和接待,像《邓剧》里那样,住当时最豪华的北京饭店。他们是在荒漠里,极为简陋的条件下,创造了中国奇迹,攀上了世界科学的顶峰。一直到今天,还让中国人为此而骄傲。如果邓小平当时也把钱学森等人的名单列入他召开的座谈会。钱老讲出了他的名言:“丢掉了毛泽东思想,丢掉了社会主义公有制,中国就完蛋了!”那这个座谈会就开砸了。
文革结束不久,著名的老诗人徐迟,改行写报告文学。最脍炙人口的有两篇:一篇是《地质之光》,写李四光的;一篇是《哥德巴赫猜想》,写天才数学家陈景润的。
谁发现了陈景润,是邓小平吗?陈景润出了名,邓小平还未出山哩;至于李四光,是克拉玛依和大庆的石油工人们,在文革前、文革中,展现出了地质大师的风采和学术光芒。
谁毁了科技?毁了人才?我们倒是看到了今天的学术上的腐败之风,一直到了院士这一最高级别。更有一些博导们,当了汉奸卖国贼。在《邓剧》中邓小平的一句断言:“他们都是爱国的!”经受得住历史的检验吗?
在《邓剧》中,邓小平对知识青年的上山下乡运动,讲的痛心疾首。“要把这些娃娃们都接回来,一个也不能留!”
这些娃娃们实在也感谢邓小平,回到北京后,在西单墙上咒文革、咒毛泽东,欢呼邓小平。在一些游行队伍里,他们自发地举起了“小平您好”的标语。邓小平踌躇满志,当外国记者问他对西单墙上出现反毛的大字报的看法时,他回答得很巧妙:对有些大字报的内容,我是不赞成的,但人民心里有气,也要让他们表达出来。
对谁有气,不说自明。
多年后,也是这个西单墙,也是这群娃娃们,贴出了“打倒官倒”“反对独裁”的大字报。邓小平把“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从宪法里去掉。还是这群娃娃们,在游行队伍里,出现了“好你小平”的标语。
不仅“这些娃娃们”,党的一些元老们也如此这般:力荐邓小平出山的李先念,大骂邓小平一手提拔起来的总书记赵紧阳:“谁说没有党内走资派,他就是一个大走资派。”王震将军是力保邓小平上台的,后来又组织专班批赵紧阳推崇的《河殇》,说“《河殇》伤了中华民族的心,我反对。”晚年,他愤然地说:“毛主席比我们早看五十年!”跟着邓小平十一年,当了书记处书记的邓力群,写了《十一个春秋》记下了资产阶级自由化泛滥的历程;由邓小平点名管发展改革的马宾,后来竟要发动第二次文化大革命。……。
《邓剧》只写了“小平您好!”却缄口不提“好你小平”,是对历史的不公。
在《邓剧》播放的同时,中美战略研究院的总裁谭伟东先生写了一篇不评《邓剧》,实评《邓剧》的文章——《为什么是毛泽东而不是邓小平》,鞭辟入里,发人深省。
《邓剧》只播放了一小半,还有一大截在后头。《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用“转折的历史”来评判,对认识邓小平,认识他开创的改革开放,大有益处。这也是邓小平出山后采用的方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劝诸君莫厌烦
拭目静心仔细看
历史镜子对着照
因果是非一了然
老兵丑牛写于邓小平110周年诞辰
武汉· 东湖泽畔
2014年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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