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是一个时代风貌的集中体现, 也是民族精神的灵魂,它涉及的范围不似法律有限,也不像宗教信仰那样虚幻,是每时每刻对人的行为进行评价的社会行为规范。在人类的文明历程中隐藏着道德的秘密,中国有位学贯中西的著名学者叫辜鸿铭,他生于南洋,长于西洋,婚于东洋,居于大陆。一生获得13个博士学位,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等语言。西方人说到中国可以不看三大殿,但不能不看辜鸿铭。他在《中国人的精神》一书中说“中国人使用的毛笔是一种柔软的刷子,事实上,它也许可以作中国人精神的象征。用它来写字和作画非常困难。但是,当你一旦掌握它的用法后,用它书写和绘画,你会进入一种硬钢笔无法达到的美妙和优雅的境界。”“中国人的精神是灵魂与智慧的完美结合。”不管中国人的精神境界有多么的美妙和优雅,灵魂与智慧的结合有多完美,也掩蔽不了我们道德的缺失,人性的不足,甚至民族的劣根性。鲁迅一针见血地指出国人的阿Q精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像生活在铁屋子里,临死时还无师自通地说“二十年后又是一个……。”柏杨撕下了罩在中国人身上的面具,说中国人是丑陋的酱缸人,恐龙型人物,不会笑的动物,不排队、不认错、窝里斗、要求别人道德,只我例外。种种行为多少存在于历史中,也无可厚非地存在于我们中,在莫言《酒国》里,省检察院特级侦查员丁钩儿,就让人既悲悯又愤怒。英国法理学家富勒在《法律的道德性》中,根据道德的层次分为愿望性和义务性道德。生活中面对的道德,是义务性道德为基础的,但是我们应克服人性的缺点,做一个高尚而有愿望性道德的人。
中国有几千年的辉煌传统文化,儒家思想长期处于优胜地位,孔子是儒家思想的集大成者,提倡“仁”德,樊迟问仁,子曰:“爱人”。主张施行仁政,以德治国。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学生子贡说夫子每到一个国家,听取政治情况时,不是强迫得到的,是通过“温、良、恭、谦、让”知道的。孔子的言行是温和、善良、敬慎、拘谨、谦让的。汉代以降,儒家思想成为统治思想,到清代千余年中备受推崇,清代才子纪昀在《四库全书要目》中说:“法为乱世所不弃,盛世所不取。”经人类社会发展的淘汰和选择,法治是治国的必然选择,更能保证国家长治久安,人民幸福自由,法家学派的代表韩非子所主张的人性本恶,需源法而治。也许法治国不是最好的理想国,可是圣贤以德治国却导致普罗大众对变幻无穷的治理无所适从。如今,以法治国并不意味着凡事依法办理,儒家所提倡的道德仍然是人日常社会生活中最重要的存在内容。孔子的道德标准是人与人之间要以礼相待,以仁相处。同时,他对那些花言巧语、态度伪善、奴颜婢膝的人非常反感。孔子说:“‘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也耻之。”
中国文学名著《红楼梦》,不论真看,假看过,或是根本没有看过的人,都绕不过要谈它。书中有回叫“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案件的司法官叫贾雨村,补授了应天府,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甫一上任,就接到了一个因拐卖儿童打死人的案子呈至。面对案情,雨村先想到自己是“重生再造”,“隆恩起复委用”,回想曾历经磨难,在葫芦庙里做僧人,吃过苦中苦,信誓旦旦对事关人命案要依法追查。正他的门子也曾同是葫芦庙里的小沙弥,见雨村一意孤行,跳出来详说案件的原尾。受害人冯家名不见经传,目的是得到钱财,薛家是四大家族,没人敢过问。还说被拐女孩英莲的父亲甄仕隐是雨村的恩人,雨村听后犹豫不决。门子又找来做官秘籍“护官符”,想好了办案的“扶鸾请仙”法,让雨村三思而后行,在门子的苦苦“帮助”下,雨村思虑再三。判决认定薛蟠已被鬼魂追究,冯渊在阴曹地府得到赔偿。可以认为雨村要公正执法,对黑社会头目薛蟠犯下的案子,他没有枉法徇私,放弃公正。将要签追捕文书时,门子在旁比手划脚令他不能签,门子这职务身份好比时下的秘书兼书记员兼驾驶员兼内勤兼智囊兼情人的,出点子是他们的嗜痂之癖,秘笈也多,懂得各种官场的哲学,没有他,雨村可能会办铁案,因为他的适时出场,枉法成为可能。但讽刺的是,如果冯渊的家世不是小乡宦,也有保护伞, 雨村又怎么办?或者,案子中有位绝世的佳丽,又如何?在西方,所罗门国王智判婴儿案名传千古,在中国,清官总代表海瑞判案依靠的也是智慧、公正和不畏强霸的精神。海瑞曾痛打了总督胡宗宪吃拿卡要、胡作非为的儿子,还要讽刺胡宗宪。任何社会都是复杂多样的,面临各种险恶,深受各路诱惑,唯有坚守道德,坚定正确信仰,在其位谋其责,秉公办事,是不愧于国家人民的义务性道德。
道德来源于对生活的敬畏,对人生的信仰,是高尚人格的自我约束,是经过学习凝练的自觉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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