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春节一过,转眼就到春暖花开的四月天了,聂元梓89岁的生日就在这时候。按照中国人“过九不过十”的传统,也就要迈入她“九十初度”的岁月了。对一个在中国政治舞台上曾经大红大紫、但又大起大落的人物来说,好像早已经已经盖棺论定了。但在民间,她并没有被历史尘封,依然是一个被屡屡提起的话题。对自己的政治生涯,聂元梓说,她自己经常会扪心自问,我怎么会成为反革命呢?我16岁就参加革命了,可以说是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我父母兄妹全家十一人都在为党工作,两个人壮烈牺牲,6个人坐过敌人的监牢。父母将全部家产都捐献给国家,至今我们家的房子还办着学校,中共河南滑县县委就是在我家成立的,历届县委书记包括赵紫阳同志都是在我家里办公。参加革命后,我就抱定了为党牺牲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怎么会产生反党思想和参与颠覆国家政权的活动?
聂元梓认为,不是要提倡反思吗?但全民族都要反思,要双向反思,对的不可能全对,错的也有其历史原因。她说自己90岁了,前45年只知道跟党走,路走对了;后45年也是自觉跟党走的,没想到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看看今天的社会现实吧,经济是发展了,日子是好过了,但官场贪腐、贫富悬殊、触目惊心,以党心、民心来看,难道说能比40多年前的社会状况更好更公平吗?过去提“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打倒”和“砸烂”一切固然不对,可对革命的原动力来说,包括文革,不也是因为有官僚主义的存在和社会不公的因素而引发的吗?
近距离观察,虽说是年届九旬的老人了,但聂元梓的思维还很清晰,她说,直到今天,自己才深刻地悟出一句名言的真谛:历史永远是胜利者和权力者写就的。她解释参与文革的动机,“我当年来北大,是大哥聂真与陆平联系的,我与陆平本人并没有个人恩怨。”所以,对“何其好也”的那张大字报来说,它的恰逢其时的出笼以及所产生的疯魔般的效应,绝非今天一再重复地“造反”二字所能涵盖的,这里面既有一个老共产党员对党中央发动文革的“五·一六通知”和“防修、反修”伟大号召的正常反应,也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在北大历次运动中所造成的积怨爆发所致。这多种合力的结果,才有了“第一张大字报”的出世。
按照官方的说法,十年文革等同于十年浩劫、十年梦魇。可是发动者为什么还是万众景仰的“英明领袖”;党还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党;举手赞同文革的有些领导人反倒成了受害者、甚至还要加害别人。一个国家与一个党的错误,能否就这样利用 “政治替罪羊”审判方式,轻而易举地算在几个“造反派”身上。这样刻意营造的一种的历史记忆?距离客观公正又有多远?现在不是天天说要尊重历史、还原历史吗?尤其是亿万民众所亲历过的文革史,更不应该是任人随意来曲解的,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吧!
一经回首往事,每每心有不甘。90初度的聂元梓又说了一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只要我活着,就会继续申诉,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太冤,90岁的人了,不知道还能有几天活头,说实话的日子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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