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说美国思想家理查德·罗蒂是和杜威一样的左派。他的左,无非是并不像美国的保守主义、中国的自由主义那样的缺乏良心罢了。他像杜威,倒是实话,比如都作为当代实用主义的领袖,是美国主流社会公认的数一数二的思想家,而且都死掉了。
他留下了这样的话:“语言和信念之外,真相并不存在。人类应当关注日常生活,而不是通过理论发现什么。”
如何理解?
在佛学初传的魏晋时期,时贤们喜以老庄的话语比附和解释佛家经义,故有所谓格义的方法。用“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一现实的实用主义语境下的经典猫论来做下格义的话,似乎应该做这样的解释:作为语言的“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句话在我们国家的流行,无非是某些人要确立并向全社会推广一种价值评判的方式。
在罗蒂看来,真相到底是什么并不是那么清楚,甚至真相到底是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世界是人们通过语言重构过的,有什么样的说辞,就会产生什么样的判断,这就是文化现象。
既然对现实可以从不同的话语逻辑做出不同的认知和评价,那么作为现实形成原因的社会文化就是可选择的,现实怎样,并非仅有唯一的可能。这便是罗蒂的激进之处。他有意无意论证了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并非人类社会的唯一出路。然而,他只让我们接受并适应现实,这是其乡愿之处。
有格义,有判教。在佛学中依据义理的浅深、说时的先后将后世所传的佛学加以辨析以申述其意旨所在,叫做判教。苏珊·哈克就从不讳言对这种乡愿的粗鄙思想的厌恶。
到处是对宏大叙事的摒弃、对理想主义的拒绝、对时髦话语的执迷、对现实存在的误解。《资本论》所揭示的血淋淋的资本主义真相,只是躲在涂脂抹粉的话语逻辑戏服里的人不愿意看见而已。
种瓜得瓜,当猫论成为行为逻辑共识、实用主义成为社会主流价值观的时候,这种判断方式铲除了之前的理想主义信念,植入了之后的实用主义种子。于是解放思想成了放弃理想的掩护,实事求是成为接受现实的教诲。
赵高以降,右派本能:指鹿为马,一脉相承。反认识论、反启蒙是右派的共性,以名乱实是右派的思维定势和看家本领。
其实左右的划分应该并且完全可以简单化一下。比如举例说明就是个好办法,只需看其对待这几个人的态度就好了。像赵高、赵构、赵那啥,这是几个无可置疑的右派们的同类,多少年来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那种。这是笛卡尔式的思想方法,用这种思想方法可以梳理出右派的谱系。
猪嘛,总会对屠户有意见的。大概右派们也觉得有赵高这样的同类挺丢人现眼的,于是竟也习惯性地给其扣上个左派的帽子,以示对左派的栽赃和抗议。不过还是换个人吧,赵高不好使,你要说厉以宁和吴敬琏那老两口子是左派,那还有一定程度的欺骗性。罗蒂自然也是。
伪善的罗蒂得了善终,然而只要理想主义不死,哲学就会永生。思辨讲究的是理性思维、分析辨证,目的是以实定名、循名责实,说到底也不过是认识论,既是认识论,本质上也就是厘清潜在逻辑、扫清肤泛假象,孔夫子做时代辨析、马克思做社会解剖、尼采做知识考古,也就是这么个意图。
革命派与反动派的分歧,本质上是认识论与修辞学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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