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功名：谁是最可恨的人？
苏 杜
时间 2008-05-25
四川都江堰光亚学校语文教师范美忠，这位北大毕业的高材生，半夜火灾时他跑得很快，这次大震临头扔下学生不管，更是自顾自地第一个跑到了操场，这还且罢了，他向全世界宣布： “哪怕是我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管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勇于献身的人，只关心自己的生命。” “我没有丝毫的道德负疚感，我还告诉学生，‘我也决不会是勇斗持刀歹徒的人！” “你自己的生命也很重要！你有救助别人的义务，但你没有冒着极大生命危险救助的义务，如果别人这么做了，是他的自愿选择，无所谓高尚！如果你没有这么做，也是你的自由，你没有错！先人后己和牺牲是一种选择，但不是美德！”
这位“范跑跑”的“言行一致”，遭到网上骂声一片，范美忠简直成了最可恨的人。
然而，他不是。
为什么呢？因为这时“南都资深评论人”之一的“五岳散人”又出来了。他说：这事范先生做的不能说是错的，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也没问题，但你在这里说出来并且洋洋自得，虽然有言论自由的底线管着很多人想抽人的冲动，毕竟是件异常傻的事情。
如果说“范跑跑”的心理足够阴暗的话，这位“光做不说”的、“行重于言”的、谁要说出来谁就是“异常傻”的评论家的心理，就黑暗得一丝光亮也看不见了。这位“散人”人虽散，但遭到的骂声却很集中，“五岳散人”简直又成了最可恨的人。
然而，他还不是。
为什么呢？因为早在“五岳散人”之前，还有一位“著名经济学家”名叫茅于轼的。在5月4日，中国青年节，汶川大地震的前8天，茅先生应《南方都市报》特约，撰稿说：“我不赞成为了大家牺牲自己，因为这不是快乐的帕累托改进。‘牺牲自己为别人’的极端，就是走向恐怖主义。认为自己的牺牲可以大大地造福于别人，这是愚蠢的想法。” 不要以为这仅仅是茅先生为了纪念中国的2008年五四青年节，教育中国青年的专题之作，不，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扫除了两个“凡是”不久，茅先生从开始做主流经济家起，就坚持不懈地宣扬帕累托改进了。尽管在2006年，他在为张维迎辩护时就已明确承认，“在改革的进程中发生了许多困难，特别是帕雷托改进的机会已经用尽，改革开始损害某部分人的利益” （见2006年04月24日 经济观察报 茅于轼 《群众不明白谁是真正维护他们利益的人》），经不住“唯一标准”检验了， 但在2008年这个五月，在总结“改革开放30年”的当口，他仍然再次著文鼓吹 “快乐的帕累托改进”，并进而立论“牺牲自己造福别人是愚蠢的想法”，甚至担心如果人人都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社会财富无人享受了怎么办，以一贯之地主导中国经济、教育中国青年了。看来，范美忠之“言行一致”，“五岳散人”之“光做不说”，不过都是茅先生30年来“人奶教育”的结晶罢了。网上痛骂，千夫所指，应该是茅于轼先生了。
然而，请茅先生暂时不要为了“千夫所指”而跳起来，你到底算上还是算不上最可恨的人，还很难说呢。“快乐的帕累托改进”不过是“冰棍理论”“西门庆理论”中的一个小小“理论依据”，“牺牲自己造福别人是愚蠢的想法” 也只能算是“经济私有化”“做人自私化”的一枚小小果实。没有“以私为纲”的治国方略，你还只能韬光养晦于一隅，哪来的这种冒天下之大不讳的丑恶表演呢？看来，“最可恨的人”这顶“桂冠”，还得虚冠以待，待到“形成共识”了，再奉予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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