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将军钱钧(定稿)

　　韩纪民

　　在我军熠熠生辉的开国将星队列中，有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开国中将。他1925参加革命，1927年入党，1929年参加红军。曾任团长、团政委，军分区司令员兼旅长，师长，纵队司令员，胶东军区、浙江省军区司令员，南京军区副司令员等职。他身先士卒，骁勇善战，先后13次负伤。他，就是曾与许世友一起，被毛主席戏称为不当和尚当将军的少林俗家弟子——钱钧。

　　屡立战功的少林俗家弟子

　　钱钧，原名钱运彬， 1905年5月2日出生在河南光山县南乡店区土楼乡钱家湾村一户贫苦农家。钱钧一家三代10余口人，仅有7亩薄田、1头水牛、几间破草房，靠租种地主土地，过着朝不保夕的苦日子。他生性胆大好动。稍大点，便和伙伴们一起抛砖、丢瓦、爬树、捉鸟。听说蛇身凉可降温，他5岁那年夏天，居然捉了1条1米多长的大花蛇装进竹笼，晚上搂着竹笼降温。

　　1911年6月，钱钧刚满6岁，因生活所迫，父母送他到十几里外的地主家放牛。他每天要放两趟牛，每次放牛回来还要打回1捆牛草，剩汤剩水填不饱肚子，只好偷点猪食充饥。一天，他听人说家里出事了，跑回家后才知道，小妹被“送生娘娘”收去了。原来，这是当地陋习：人们为祈福，每年要选1个小孩沉入河底，供奉“送生娘娘”。钱家贫穷无靠山，小妹遭了殃。钱钧气红了眼，抄起斧头，冲进大庙，把“送生娘娘”和其他大神小鬼塑像砸个粉碎。这可闯下大祸!村里人围住钱家，非要钱父重造神像，为全村消灾。钱家只好四处借债，重塑神像，请人吃饭赔罪，为此又背上一笔沉重债务。

　　苦难迫使才8岁多的钱钧离家闯世界。几年间，他跟一位漆匠学会了纸上作画和壁绘;又先后学会打铁、钉掌、骟马等手艺。他一心想着为屈死的小妹报仇，不到13岁，便步行七八天投奔少林寺学武功。钱钧不想当和尚，当了只干杂活而不出家的杂工。少林寺练功非比寻常。练功房里，四面墙上淌着水，天花板上滴着水，地面上积着水，为的是不让练武者坐下休息，蹲裆、冲拳、踢腿、睡桩……一招一式，半点含糊不得。因是俗家弟子，碰不得器械，钱钧就把功夫主要下在练手练掌上。比如劈柴不用刀，而用手折，开始只能折些细枝，随着臂力增加，胳膊粗的树枝也能一折两断。年复一年苦练，他学会了大红捶、小红捶、服气功、纵越法、腾身术、朱砂掌等功法。5年过后，18岁的钱钧已长成膀阔腰圆、身强力壮、武功高强的小伙子。

　　钱钧本以为，功夫在身就能不为小妹报仇了。回乡后才发现，地主老财有民团保护，自己孤单一人，饭都吃不饱，何谈报仇!不得已，1925年开春，钱钧经人介绍到武汉汉口一家铸铁厂当翻砂工。在这里，他幸遇做地下工作的著名共产党人董必武。经过一段时间考验，1927年4月，钱钧由董必武介绍加入共产党。11月13日，中共领导的黄(安)麻(城)起义爆发。钱钧率30名骨干参加起义，被编入鄂东军。由于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加之指挥失误，鄂东军遭受重大损失，700多人的队伍只剩下包括钱钧在内的72人。之后，钱钧奉命率几名骨干，回家乡光山县殷区开展农民运动。1929年4月10日，他们发动了殷区起义。钱钧率农民自卫军把民团驻地殷家棚团团围住，消灭团丁300多。起义成功后，钱钧被选为岳畈乡苏维埃主席。殷区农民自卫军被编入殷区游击队，钱钧任中队长。反动民团不甘心失败，猖狂反扑，革命武装损失较大。最后，游击中队200多人撤到钱小寨，依山固守。很快，钱小寨农民自卫队员发展到300多人，加上农民百姓有1000余人。5月16日，5000多民团包围了钱小寨。游击中队被围20多天，几近弹尽粮绝。钱钧决定突围。此时民团已冲进寨内。钱钧当机立断：“妇女小孩先撤，队员断后，要猛要快!” 民团蜂拥而来，他举起匣子枪射击，子弹很快打光了。面对嗷嗷狂叫的民团，钱钧双脚跺地，两手运气，使出少林寺绝学朱砂掌。只听他大喊一声：“避我的生，挡我的死!” 手掌部位呈现出明显的深红色斑点，双臂生风，左推右挡，围堵的民团哭爹叫娘，不死即伤，硬是杀开一条血路，最后率30多人突出重围。此后2个月，钱钧又组织了一次农民起义，队伍发展到800多人。9月，这支农民武装被编入红军第11军第31师。与此同时，中共鄂豫边特委成立手枪队，钱钧任队长。一次，他率队攻打反动武装“红枪会”，并将其围堵在一个大院内，当时几十名红枪会会员欲攀墙逃脱。隐身墙外的钱钧先露“腾身术”蹿上高墙，再施朱砂掌功法，一连打死、掼死近10个敌人，阻断了敌人外逃之路，不到1小时，战斗胜利结束。

　　1930年2月16日，手枪队驻地陈家坪大雾弥漫，钱钧和手枪队队员突然发现，一架银灰色的飞机轰鸣着朝河滩方向落去，迫降在一片较为平坦的河滩上。原来，这架执行通信任务的国民党飞机，遇大雾迷失方向，油料耗尽，迫降于此。当时红军装备极差，飞机和驾驶员可是宝贝!钱钧一面向上级报告，一面向驾驶员龙文光宣传红军的宽大政策，争取他为红军效力。缴获飞机的第3天，驻地附近的民团就兵分三路扑向陈家坪，企图抢回飞机和驾驶员。钱钧率手枪队、赤卫队与敌激战，打退敌人进攻，保住了飞机。而后，钱钧又按上级指示，把飞机拆卸开，采取蚂蚁搬家方式，用半个月时间，运到距陈家坪约50公里的特委所在地新集。钱钧缴获的我军这第一架飞机重新组装后命名为“列宁”号，曾多次执行战斗任务，立下显赫战功。

　　1930年4月，中共鄂豫皖边区特委成立。同时组成红军第1军军部和中共前敌委员会。钱钧任红1军第1师3团2营6连指导员，稍后改任连长。10月，钱钧任第28团1营副营长。从12月上旬开始，国民党军集中兵力，先后对鄂豫皖苏区发动了第一、第二、第三次“围剿”，钱钧先后任营长、营政委等职，率部参加历次反“围剿”作战。他每战必前，出名的不怕死，身体多处负伤，但也提高了军事指挥艺术，革命意志更加坚定。

　　1932年7月，钱钧任红四方面军警卫团政委。一次战斗，他被一颗子弹射穿腹部，鲜血四溢，脸色惨白，昏迷一天一夜。官兵以为他“断气”了，将其装进棺材，盖上块门板，暂放在屋后牛棚里。次日，一位团领导走进牛棚，掀开门板，见钱钧正躺在棺材里眨眼呢。钱钧回忆：“阎罗王不要我，我有什么办法呢!”10月，钱钧调任红四军第11师33团团长。7月至10月，红四方面军进行第四次反“围剿”。钱钧率部参加了10多次战斗，全军歼敌1万多人。但在张国焘错误战略方针指导下，红军未能打破敌人“围剿”，主力被迫于10月12日向陕川边界转移。1933年7月上旬，红四方面军扩编，钱钧任第4军第11师参谋长。从1933年11月至1934年9月，钱钧和其他师领导率部随同红四方面军主力在川陕苏区，同国民党四川“剿匪”总司令刘湘指挥的约20万大军激战10个月，粉碎了川军“六路围攻”。1935年5月，张国焘擅自决定放弃川陕根据地，向西转移。从此红四方面军开始了为时17个月的长征。11月，钱钧任红四方面军骑兵团团长。爬雪山时，他染上严重的伤寒病，持续高烧差点要了他的命。过草地时，他吃过草根、树皮，啃过皮带、皮鞋底。他率部三过凶险无比的大草地，两越陡峭难行的秦岭，数次翻越终年冰封的雪山。恶劣的自然条件和残酷的战斗，夺去许多战友的生命。当时钱钧并不知道这都是张国焘的错误路线造成的。到达延安后，钱钧积极参加反对张国焘分裂主义路线的斗争。他回顾道：“循着毛泽东指引的方向前进，革命就一定发展，就一定胜利。否则，就必然遭受挫折和失败。”

　　他指挥了“山东抗战两年来最模范的战斗”

　　1937年7月7日，全国抗战爆发。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钱钧任八路军第129师教导团团长。1938 6月，钱钧被派往山东，任鲁中抗日联军独立第1师3团副团长。月底，中共苏鲁豫皖边区书记郭洪涛，带领边区省委机关和独立第1师第2、第3团南下滕县，创建抱犊崮抗日根据地。我南下部队虽连续打了几个胜仗，但因时机不成熟，仍站不住脚。此时第2、第3团合编为第2团，保留第3团番号，钱钧任第2团团长。9月中旬，边区省委决定，机关和2团回师北上，返回沂蒙山区建立抗日根据地。

　　由滕县返沂蒙山区，八里沟为必经之地。顽军头子申从周闻讯后决定设伏八里沟。为确保省委机关安全，钱钧作了周密部署：由他率前卫营(3营)居前，1营居中负责机关警卫，2营殿后。当晚22时左右，大部队进入八里沟。预先埋伏的顽军突然开火。钱钧命令：“1营朝北面山上敌人猛打，2营派6连保护省委机关跳出伏击圈，其余连队全力反击!”打到天亮时分，省委机关在部队掩护下终于冲出包围，顽军也开始后撤。钱钧要求部队做好敌人再次袭击的准备。果然，第二天下午，部队快要通过1个山垭口时，突然从山上冲下一股顽军，冲乱了省委机关队伍，乘机把省委机关的2部电台抢走。钱钧立即令3营抢占制高点，对付左面山上的顽军;1营回头断后，自己则率8连朝抢电台的顽军猛打过去。顽军的子弹像雨点，钱钧举着手枪冲在最前面，战士们如猛虎般扑向顽军，干脆利落地消灭了这股敌人，夺回了电台。其他方向的顽军也伤亡惨重，狼狈逃窜。钱钧率部历尽凶险，终于把省委机关安全送达沂蒙山驻地。

　　1939年春，钱钧任八路军山东纵队第1支队副司令员，司令员马保三。马保三率司令部、炮兵连驻茹家庄，钱钧率1营营部和2个连驻五井镇。10月25日深夜，驻临朐伪军4000多人和日军40多人悄悄包围了五井镇。26日凌晨2时左右，镇东门外枪声骤起。参谋人员发现被包围，建议立即突围。钱钧却说：夜战是我们的拿手好戏，敌人既然找上门，那就坚决消灭他!根据“清脆”和“闷响”两种枪声判断，日军在镇东，伪军在镇北。钱钧命令：1营营长李福泽率2个连出击北门，自己指挥少量兵力在东门牵制日军。天亮前击溃伪军后，再合兵一处聚歼日军。此时，日军先机占领能控制五井镇的高地莲花山，企图吸引我军出镇救援，而后一举消灭。钱钧不为所动，命令1营营长李福泽继续猛攻北门伪军，伪鲁南警备司令部副司令王德平受重伤，1名大队长和100多名伪军被击毙，其余四散逃命。钱钧立即命令所有部队向莲花山合拢。此时，马保三已派炮兵连赶来增援。钱钧令炮兵向莲花山猛轰，而后向日军发起围歼战，展开激烈肉搏。五井镇战斗，击溃、击伤、击毙伪军数千人， 47名日军除1人被俘外，悉数被歼。这次战斗，被中共山东分局机关报《大众日报》誉为“山东抗战两年来最模范的战斗”。此时期，第1支队坚决执行政治瓦解和军事打击相结合的政策，先后争取伪军7500余人反正，沉重地打击了敌人。

　　1941年9月，钱钧任山东纵队第1旅副旅长兼参谋长，旅长王建安。10月中旬，日军华北方面军第12军司令官土桥一次坐镇临沂，指挥日、伪、顽军共5万余兵力，向鲁中沂蒙山抗日根据地发起疯狂进攻，企图将中共山东分局、山东纵队、第115师等指挥机关一网打尽。11月1日，驻新泰日军兵分三路朝水塘崮方向扑来，意欲将第1旅吃掉。第1旅决定：旅长王建安率旅直属队向金泉官庄转移，副旅长胡奇才率第2团向泰山区转移，钱钧率第1团坚持在水塘崮一带山区活动。11月3日拂晓，从山东纵队指挥部驻地田家村方向传来激烈的枪炮声，日军正围攻纵队指挥部，钱钧立即率部支援。1团经与日军激战，把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纵队指挥部迅即突围而出，钱钧也率部迅速向旧寨方向撤离。次日清晨，部队到达辽阳崮。此时，恰遇1支增援田家村方向作战的日军。谷底交战，双方兵力都难展开。日军呼来2架飞机助阵。经1天激战，日军丢下10来具尸体，狼狈撤退，我方无亡1人。1团的阻击，为纵队指挥部的最终安全转移，争取了宝贵时间。当天夜里，1团到达南北燕子驻扎。天亮后钱钧才发现：他们误入伪军驻地，伪军又误把他们当成“自家人”，我军处在数千敌人重重包围之中。钱钧急中生智，严令全团严格做好装备和人员隐蔽，在伪军眼皮底下愣是隐蔽了整整1个白天，天黑后全团安全转移。

　　1943年8月，钱钧任鲁中军区第3军分区(泰南军分区)司令员兼警备第3旅旅长。根据上级指示，钱钧带领部分机关人员和少量部队，开辟了鲁山抗日根据地。1944年夏，钱钧率部发起以攻打白杨口为中心的战斗，进而又消灭沂山区内的800多伪军，使临朐解放区连成一片。

　　在解放战争烽火中驰骋齐鲁淮海

　　1945年11月，钱钧调任鲁中军区警备旅旅长。12月，任鲁中军区第9师师长。1946年12月下旬，山东、华中野战军首长决定发起鲁南战役。钱钧奉命指挥第9师和第10师1个团，攻打敌重要据点太子堂。1947年1月3日夜，钱钧指挥部队对驻守太子堂的国民党军整编第26师44旅发起猛攻，战至次日拂晓攻占太子堂，击毙44旅旅长蒋修仁以下数百人，俘虏2000余人。此次作战，拔掉了敌整编26师向峄县溃逃的支撑点，对取得鲁南战役的胜利具有重要意义。战后，钱钧升任鲁中军区副司令员。

　　1948年4月初，钱钧率鲁中军区部队参加潍县战役。潍县是山东境内东西交通咽喉，国民党军整编第45师(欠2个团)及保安部队，连同地主恶霸及反动武装共3.8万余人驻守该城。山东兵团首长决心集中第9纵队、渤海纵队、鲁中军区部队等部，共22个团的兵力围攻潍县。鲁中军区部队担任攻坚任务。战斗打响后，钱钧指挥部队猛攻敌外围据点坊子，激战至18日，肃清了四周守军。23日夜，钱钧指挥部队从西城的正南方向突然猛攻西城，9纵和渤海纵队也分别从西城的北面和西南面发起进攻。钱钧低进到距城墙数百米处实施指挥，指战员在城墙上与守军展开激烈肉搏，并站稳了脚跟。24日晨，各参战部队突入城内。此役，我军共歼俘敌整编第96军军长兼45师师长陈金城以下4.6万余人。

　　7月下旬，鲁南、鲁中军区及滨海、泰西军分区合并组成鲁中南军区，两军区的基干团合组为鲁中南纵队，下辖第46师、第47师。钱钧任鲁中南军区副司令员兼46师师长。9月16日，钱钧等率鲁中南纵队参加济南战役。战役第一阶段，鲁中南纵队担任阻击由徐州北援之敌的任务。战役发起后，钱钧等指挥部队先攻占崔马庄、双山头2个重要据点，而后与华东野战军第10、第3纵队多路突进，对镇守济南西大门的国民党军整编第96军军长吴化文所部形成巨大压力，同时，辅以积极的阵前策反，促成了吴化文率2万余人战场起义。之后，钱钧等指挥鲁中南纵队与兄弟部队一道攻占商埠，歼敌2万余人，为取得济南战役的胜利创造了有利条件。

　　济南战役结束后，钱钧等又率鲁中南纵队参加规模宏大的淮海战役。10月初，纵队领导机关成立，钱钧任司令员。鲁中南纵队的任务是，首先歼灭驻郯城之敌王洪九部，而后协助兄弟部队围歼黄百韬第7兵团。王洪九率山东保安第1旅四五千人驻扎的郯城，是华东野战军主力南下进行淮海战役的通道和预定的支前供应基地，打掉王洪九，才能为野战军主力打开前进道路。钱钧决定，由47师首先扫清郯城外围，然后在城东和城南一线实施突破;46师在城北门和西门一线展开，由北门助攻，攻克郯城。11月6日21时战斗打响。当晚12时郯城外围即告肃清。钱钧严令担任主攻的第139团1营务必天亮前攻入城内。该营于次日凌晨通过梯子爬上城墙，打垮守敌，将城门打开。钱钧即命3个团的后续部队投入战斗。部队攻入城后与敌展开激烈巷战。凌晨4时，46师也从城北门和西门突入城内，拂晓时战斗结束。除王洪九率几个亲信逃往黄百韬兵团部外，共歼其3000余人。

　　11月21日，钱钧奉命率鲁中南纵队在前后谷堆、官庄至宝光寺一线及其以北刘塘等地区构筑阻击阵地，执行阻击徐州敌军南援的任务。邱清泉兵团第70、第74军在飞机和坦克掩护下，轮番向我阵地发起疯狂进攻。双方展开激烈的逐点逐村争夺战，刘塘阵地的争夺最为惨烈。26下午，敌军攻占刘塘。钱钧对46师下达必须夺回阵地的死命令。27日晚，我军经激战夺回刘塘，但也遭受很大伤亡。山东兵团决定由第8纵队接替鲁中南纵队任务，鲁中南纵队后撤至夾沟南、符离集东休整待命。11月30日，杜聿明率徐州3个兵团经萧县、永城南撤，企图解救黄维兵团。12月1日，钱钧奉命率部从夾沟以南向五户、张集迂回拦击，连续急行军2昼夜，按时到达指定位置，与兄弟部队一起截断了杜聿明所部南逃的去路。淮海战役中，钱钧率部先后参加攻城、阻击、追击、围堵等多种作战，大量歼灭敌人，取得重大战果。

　　不懈的奋斗和追求

　　1950年11月，钱钧调任胶东军区司令员。1952年9月，胶东军区番号撤销，机关改编为“胶东半岛国防工程委员会”，钱钧任第一总指挥。1953年4月，山东军区国防建筑机构改番号为“山东军区国防建筑工程指挥部”，下辖第1、第2、第3工区指挥部，钱钧任第3工区(青岛工区)指挥部总指挥。钱钧与工区官兵一起艰苦奋斗，在较短时间里完成了国防施工的各项准备。他深入施工第一线检查指导，帮助解决实际问题，使整个工区施工进度与质量处在山东地区前列。

　　1955年3月，钱钧调任浙江军区副司令员。9月，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钱钧在军区领导中年龄较大，战争年代身体伤痕累累，是我军高级将领中为数不多的一等甲级残废。但他仍然保持战争年代那种拼命精神，从不摆老资格，从不居功自傲，继续迈开艰苦奋斗的脚步。一次，他到宁波驻军检查工作，路上由于汽车剧烈颠簸，造成脊椎第3、第4节尾骨骨折，一度需要穿钢制护腰。身体恢复后，他又抢着下基层。到温州检查工作时，他一定要到离大陆2个多小时航程的台山岛看望官兵。该岛距离马祖很近，没有制空权，白天行船很危险，只能夜间航行。钱钧乘坐的炮艇夜航中遇到大风，数米高的涌浪使炮艇险情频出，不得不返回。陪同人员建议他不要上岛了，改让岛上的团长、政委下岛汇报。钱钧却说：“光听汇报是掌握不了一手情况的。” 他等了2 天，待天气稍一好转，还是坚持上岛看望了官兵。

　　1960年6月，浙江军区改为浙江省军区，钱钧任浙江省军区副司令员。10月，任浙江省军区司令员。1962年5月下旬，正在杭州视察的毛主席，听取了钱钧和省军区第二政委周貫五战备工作汇报。钱钧不失时机地把一线连队兵力严重不足的情况如实报告。最高统帅批准给浙江省军区补充4000兵员，使一线连队由40～60人增加到110～130人，有力地加强了战备工作。1963年，浙江沿海军民先后歼灭6股登陆窜犯的蒋军小股武装，保卫了海防安全。

　　1965年11月，钱钧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主要分管军工生产、军农生产和医疗卫生等后勤工作。他从不高高在上，有空就下基层，提高领导工作的针对性。钱钧下基层有三个特点：一是先看现场再听汇报，二是关心基层官兵，三是决不搞特殊化。由于基层情况摸得清，决策针对性强，钱钧分管的工作成果突出。钱钧还重视发扬老红军作风，廉洁奉公，对子女、家属要求很严。他的1个儿子当兵8年，表现很好，很想提干。只要他跟有关领导打个招呼这事不成问题，但他就是不开这个口，结果儿子因编制调整最终作为战士退伍。他从不带家属到外地游山玩水。爱人辛力与他结婚50年，除一次到上海看病外其他地方都没去过。

　　钱钧谦恭内敛，虽有一身功夫，但从不显山露水，只是偶尔露“峥嵘”。1964年，苏北某农村，担任南京军区副司令的钱钧来此检查民兵工作。小憩时，陪同的江苏省军区副司令谢中光请钱钧表演朱砂掌。钱钧拗不过，就让民兵找来一块二三十斤重的压咸菜的大青石。但见他抬起右臂探出右掌短暂伸缩运功之后，猛地抡起一掌，那块湿漉漉的坚硬大青石顿时被打成几瓣。

　　有一段流传颇广的故事：“文革”中的一天，钱钧乘车出行，途经南京中山门，被一群造反派拦下。造反派们手持铁长矛，欲检查军车，钱钧下车与他们理论。一名造反派竟把长矛伸到钱钧胸前。钱钧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握住长矛，这名造反派用力拉长矛却纹丝不动。钱钧又伸出右手，略一用力，铁矛已成弓形。造反派们立时目瞪口呆，乖乖地放了行。钱钧身怀绝技，但仅有党内少数高级干部知晓。1967年，某省有人“拉山头”，搞武斗。周总理得知后，召造反派中矛盾对立双方的负责人来京开会。会上，总理说：“不要以为自己有一大帮人，这些人年轻，有力气，就可以打人了。我告诉你们，南京军区有一位副司令员钱钧同志，他的手掌功夫可厉害啦!但他从未打过自己的同志!……”

　　1975年8月，中央军委批准钱钧离休。1983年10月，中央军委批准他享受大军区正职待遇。钱钧每天破晓起床，或练拳，或散步;然后读书1小时;饭后则练字、作画。他意味深长地说：“一个人长寿固然可喜，但长寿者一要身体健康，二要生活充实，才称得上真正的幸福!”

　　1990年4月13日，钱钧因患心肾疾病医治无效于南京逝世，享年85岁，走完了他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此稿刊于《党史博采》杂志2020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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