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编者按
1、人民可以不参与到每一件具体的政治事务中,但必须有真正的政治权力决定政权各项工作的走向。阿根廷资源丰富、土地肥沃,阿根廷人民生活却水深火热,根本原因就是阿根廷人民没有真正取得本国的政治权力,台上的政客轮替不影响阿根廷经济上持续被剥削掠夺。阿根廷人民必须认清现状,审慎思考出一条生的出路。极右翼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加剧破坏。
2、阿根廷长久以来的左翼改良派无力解决社会的基本矛盾,这再一次验证了改良派既不能代表广大劳动人民根本利益,也没有能力去推动社会的重大改革议题。而大选中右翼的成功,给了右翼政府当反面教员的机会,当他们上台后群众会更加明白右派的落后性。随着全社会矛盾的进一步激化升级,在反动右派势力、改良派、左翼革命力量间,群众的眼睛会给出答案。
阿根廷总统大选落下了帷幕。极右翼政党自由前进党人米莱以55.95%的得票率当选阿根廷总统。
米莱是阿根廷极右翼政治力量的代表。他的主张是最大限度的自由化,大肆削减政府部门,废除教育部、央行、卫生部,将人体器官买卖和枪支持有等前政府禁止的违法行为合法化。米莱的主张归根结底,就是小政府自由化。比米莱本身更值得讨论的是米莱的得票率,或者说米莱的“群众基础”。米莱的高票当选应当归功于阿根廷的环境,无论是疲软的政治对手还是对他们失望的阿根廷人。
首先,米莱的对手是泛左派庇隆主义者。庇隆主义在阿根廷断断续续被奉行了数十年,在此期间,阿根廷常年政府赤字、民不聊生,输掉了马岛战争,从20世纪初的高收入国家变成了现在的发展中国家。通货膨胀率飙升至100%以上,40%的阿根廷人生活在贫困中。庇隆主义虽然被冠以“左派”,但不像马克思主义,庇隆主义倡导阶级调和的法团主义而不主张阶级斗争,虽然总是好过西班牙殖民时期,但人民群众在庇隆主义下得到的只是工会群体的壮大,而不是工会以上的政治权力。因此,自称“第三位置”的庇隆主义的本质还是资产阶级专政。庇隆主义对阿根廷的历史意义不可能被否认,如果没有改良资本主义,那么阿根廷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只会进一步加重。但是,如今的庇隆主义与泛左派已经在阿根廷乃至整个南美臭名昭著。人民不愿信任这样一个政府:它没有消除多少贫困,也没有给予人民多少权力。阿根廷的人民念着,既然台上除了庇隆主义者就是右派,那么不如将选票投给数十年来几乎没在阿根廷实践过的后者。
米莱就是这样成功当选的,但他不是第一位以这个方式上台的极右翼政客。法西斯主义者希特勒上台是出于群众对通胀居高不下的魏玛政府倍感失望,新自由主义者里根上台是因为所谓的“左派”民主党在选民看来,满嘴废话、没有右派实在,他们在辩论时说的哪个政策最后都不会落实。特朗普战胜希拉里更体现了这个道理。希特勒、里根和米莱的政策方针大相径庭,但他们的共同点比异同点更根本。首先,他们都是资产阶级而不是无产阶级的代表;其次,使他们得以胜选上台的罪魁祸首都是右翼民粹主义。
民粹主义并不是一个神秘的东西,在我们生活中十分常见。民粹主义并不是固定的政策,这个术语只代表各种下层自发的政治倾向。民粹主义虽然经常被那些政治精英所用,但它总是出于下层百姓,而且总是自发地出现。比如说,互联网的种族歧视和性别对立就是民粹主义的具体体现,佩洛西访台时叫嚣着开战的网民也是一类民粹主义。但这类民粹思想的产生主要是自下而上,起码是形式上的自下而上。在阿根廷,群众普遍地厌烦了夸夸其词的中左派改良资本主义者,演讲中充满正义的中左派在选民眼中只会说些废话,而中右派与极右派的声明如此之简洁有力、使人耳目一新,十分符合群众的情绪。
然而,民粹主义虽然是“自下而上”的,但民粹说到底无法真正反映人民的意愿,就像短暂的情绪爆发使人难以把事情说个清楚。虽然赛里斯的兔友(建制派)是自发地希望上层出救世主,但归根结底是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方面上的专政使他们难以接触到科学社会主义,更别提代表工农群众的利益;阿根廷人民选择米莱,一是因为他们只能在中左派和右派之间做选择,二是剥削阶级每时每刻都在传播的歪理邪说使他们的情绪越来越迎合剥削阶级的利益。民粹主义的种子除了来自剥削阶级,也来自时刻产生着资产阶级法权的小生产。飘忽不定的小资产阶级情绪也是民粹主义的一大组成部分。剥削阶级不一定有意识地培养着自发的民粹主义,但它一定会利用这些民粹主义进一步巩固剥削阶级专政,只要这些情绪没有达到剥削阶级不可管控的地步。所以,民粹主义并不民主,相反,民粹主义是一种剥削阶级在意识形态上的独裁专政在平民百姓上的反映。
但是,民粹主义并不是无敌的。虽然它可以由无产阶级产生,但它无法正确反映无产阶级的利益。落后性使民粹主义注定随着剥削阶级一次又一次的受挫而随之消散。米莱从这次当选开始,阿根廷人民中右翼民粹主义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就像“击落佩洛西”的声音在佩洛西的飞机成功飞离台湾时就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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