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我们将以美国为例,应用阶级分析方法,来研究一个国家的矛盾发展。
用阶级分析法研究某国矛盾发展的方式很多,本文采取的方式这样:研究主要阶级的结构变化,进而分析力量对比的变化,进而分析主要矛盾在不同阶段的特点。
一、70年代以来美国无产阶级的变化
1970年以来,美国无产阶级力量不断下降,这导致整个均势发生了逆转,这也构成了我们分析近五十年来美国矛盾变化的起点。
(一)产业转移和美国无产阶级的衰退
首先是产业转移对美国无产阶级形成了毁灭性打击。从1975年开始,美国无产阶级中最有力量的部分——产业工人——所占比例断崖式下滑,从21.97%下降至8.61%。
制造业流出来的劳动力大部分被服务业吸收,而服务业多是小型企业,组织工会很困难。而美国工会本身在政府打压和内部腐败下也不断衰落。
美国工会的内部腐败主要体现在工会的官僚化上,美国工会的工作人员就相当于是另一个政府部门的官员,拿着高薪,维护着自己的既得利益。
2008年大约有1万名工会官员年薪超过10万美元,某些工会主席薪酬更是超过总统。同期,普通工会会员2008年年薪仅为4.8万美元,美国人的平均工资则4万美元。为维持自身地位,工会领导越来越不愿改变现状。他们很大程度上不再是工人经济利益的代表,而成为资方限制工人的工具。
(二)工会衰落与无产阶级力量下滑
在这种情况下,从80年代开始,美国工会入会率也断崖式下滑,企业部门入会率从17%左右下降至不足7%。
这一切导致美国无产阶级的力量不断削弱。
以罢工为例。罢工本是无产阶级最重要的斗争工具之一,极具斗争性的美国无产阶级曾以罢工为后盾争取到了较为有利的工作条件和工资待遇。但是随着无产阶级力量下滑,千人以上罢工大幅衰减,从70年代年均200+,下滑到2016年仅10余次。而工会官员更是敌视罢工,认为罢工损害了工会基金,进而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二、民主党的政治背叛
随着美国70年代的产业转移以及新经济的发展,美国阶级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新兴小资产阶级快速形成,取代传统的产业工人成为美国“中产阶级”最重要的部分。在这个过程中,美国曾经的政治同盟也开始分化。
(一)新兴小资产阶级兴起
西方很多统计中,将专业技术分成两种,一种是专业人员,一种是辅助专业人员,比如医生是专业人员,护士就是辅助专业人员,工程师是专业人员,技术员就是辅助专业人员。二者在薪酬、升职空间、劳动过程中的权力等方面均有所不同,此处,我将专业技术人员归为小资产阶级(不占有生产资料的新兴小资产阶级),而将辅助专业人员归为脑力无产者。
(二)抛弃无产阶级:民主党的选择
美国自从罗斯福新政以来,逐步形成了一个以工会成员、南方白人和少数族裔构成的“新政同盟”,这个新政同盟是整个世界社会主义革命大环境下,美国资产阶级实行的阶级妥协政策的产物。
共产党的衰败,加速了新政同盟的巩固。新政同盟的核心是民主党作为无产阶级在政治上的代表,一定程度上维持无产阶级的利益。而新政同盟的基础是社会主义革命大背景,以及美国无产阶级本身相对较强的组织性。
但是,上世纪70年代以来,一方面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步入低谷,一方面是美国加速产业转移导致无产阶级力量削弱,美国新政同盟开始破灭。
特别是从克林顿政府开始,民主党向弱势群体倾斜的政策发生了巨大变化。克林顿被称为新民主党人,也就是偏离了民主党传统的民主党人。克林顿时期,民主党不仅倡导紧缩政府开支,而且大力推动美国融入全球自由贸易,反对贸易保护主义。
“首先,克林顿为首的民主觉总统开始倡导减少政府在收入再分配中发挥的作用。其次,在贸易方面,民主党偏好的转变表现得更为突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对职业精英阶层(即新兴小资产阶级)利益的偏向是湿而易见的——不仅减少了日用品的平均消费价格,降低其生活成本,还与其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相契合。此外,由于该协定的签订为美国高科技产品开拓了海外市场,因此为国内工程师、IT行业从业者等专业技术性人才提供了更多就业机会。人们的实际工资水平也有所提升。”
不仅如此,和自由贸易相关的红利越来越流向职业精英阶层等高收入群体。从无产阶级看来,特别是从白人无产阶级看了,民主党完全背叛了他们。
对民主党而言,不断消亡的无产阶级,远远不如不断壮大的小资产阶级来得更有吸引力。民主党毅然抛弃了白人无产阶级而选择和职业精英(小资产阶级)结盟。“在1988年的选举中,民主党候选人在年收入10万美元上的人群中仅获得33%的支持率,落后于共和党候选人26个百分点。而2012年,奥巴马争取连任时,获得年收入20万美元人群的支持率达到了52%,超过共和党候选人6个百分点。”
奥巴马和克林顿一样,也是一个背叛无产阶级的民主党总统。就任之初,奥巴马总统就召集了新民主党联盟成员开会,并在会上宣布"我就是一名新民主党人”。
金融危机期间,奥巴马的政策更是明目张胆的倾向资本家。“到2016年希拉里竞选时,她在福布斯500总裁中获得的支持率超过共和党提名候选人16个百分点,硅谷地区超过42个百分点。”
就这样,自身力量不断衰弱,又被曾经的政治盟友背叛,美国无产阶级走向了二战以来的最低谷。
三、无产阶级的生活现状
力量变小进而导致美国工人工作异常不稳定。2015年美国审计署报告,40.4%的人是临时工,无社会保障。包括合同工、派遣工、兼职者、独立签署合同提供服务者。
这样的临时工,加剧了工人力量的分化,进一步导致工人的工资不断下滑。这个图是美国工人实际小时工资走势图,可见美国工人工资从1973年开始下滑,到90年代中后期才逐步上升,但是直到现在都没达到1973年的水平。也就是说,美国工人实际工资长时间看并没有增长。
不仅如此,为了分化工人,美国的资产阶级还不断增加移民,时刻保持一个能接收更低工资的有色人种群体来遏制白人无产阶级。
一个华裔在网上这么描述,“白人竞争不过老莫不仅仅是因为不够勤奋。我们搬家装修,包工头说如果走公司名义就贵,但是公司有license有保险,如果单找几个老莫就便宜一半不止但是不签合同没有保险。这个video里那个小伙也说了,以前做landscape的时候劳模公司可以把废料倒在墨西哥境内,不用付环境保护的一些费用,但是小伙子要倒专门的lot去倒,有成本,价钱就被劳模公司undercut了。”
这一切加剧了无产者之间的竞争,拉低了无产阶级的议价能力,使得无产阶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错,就是水深火热。这是美国无产者10等分收入支出情况。收入最低的年收入5947美元,支出却是25309美元,远远不够花。细看这个表,50%的美国认(消费单位)入不敷出,30%的美国人收支严重失衡(他们可能会获得政府补助,这一块我不太清楚,也没查到准确的材料)。
美国自己的统计数据是这么说的:6%的美国家庭、 约1800万人一直受到温饱问题的困扰。另有约3000 万美国人不时遭遇没有足够食物的尴尬, 加在一起有4800万人, 几乎每七个人中就 有一个人在某个时刻吃不饱。这个数据实际上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调查 对象并不包括流浪者和流动人口。
而教育的固化更是堵上了美国人阶层跃升的最后希望。在美国常青藤大学,来自全美收入最低四分之一家庭的学生仅占全体学生的3%,而来自收入最高四分之一家庭的学生比例高达 72%。
21世纪头十年的两项全国性的民意调查显示:“有将近三分之二的美国人认为美国梦的实现愈发艰难。”甚至有42%的美国人认为“在其有生之年都难以实现美国梦”。
四、无产阶级的思想分化
(一)一部分无产阶级变得保守
在这样的情况下,美国无产阶级的思想出现了剧烈的分化。一部分人变得更加保守,这就是所谓的美国红脖子工人。他们多是年龄较大的白人男性,他们收入相对较低, 排斥少数族裔和外来移民。他们是典型的蓝领白人。2016年民调显示,白人工人中,有61%的人认为由于移民的涌入,他们在工作机会、住房和医疗保障方面的利益遭到削弱。高达71%的白人工人认为,由于移民推低了工资,他们的到来对经济的发展基本是有害无利。
当无产阶级困扰于基本生存的时候,民主党那些政客却在搞什么LGBT,搞什么双性恋应该在哪里上厕所,这些闲的蛋疼的事情,让利益受到巨大冲击的白人无产阶级对他们彻底失望。而这一群人,恰好构成了特朗普当选的社会基础。
共和党大致是从小布什开始转向和白人无产阶级结盟。民主党成功和精英结盟给共和党带来巨大冲击,“是否应该与民主觉展开争夺职业精英阶层的选战?还是尝试将目标瞄向新的选民群体?这成了身处危机的共和党人思索的问题。”2000年小布什选举获胜,让共和党看到白人无产阶级的重要性。小布什时期,共和党在白人无产阶级中的相对支持率明显超过民主党,这是其获胜的重要原因之一。
小布什的结盟更多是画饼。白人无产阶级讽刺小布什的政策,"我希望医疗隐私权得到保障,我希望填补枪支管理的漏洞,我不希望将财政挥霍一空,也想给后人留下充足的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资本基础,我希望增加最低工资标准。送些事我都想做。但是我做不了,我感到非常遗憾。"
但是特朗普却完全不同,他直接通过反对自由贸易、提倡种族主义色彩的移民政策而赢得了白人工薪阶层的支持。早在2007年,美国经济政策研究所就有报告指出,“在全球自由贸易中,美国受益于大量廉价商品的进口,因此获得巨大实惠,但也付出了一定代价,代价虽小一一远小于收益,但却全部由工薪阶层承担,就业机会外流及工资水平降低便是对他们最切身的伤害。”
事实上,白人无产阶级的悲惨境遇源于资产阶级的压迫和分化,但是特朗普却将阶级压迫转化为底层民众之间的种族竞争,把他们的悲惨境遇归结为移民的竞争。事实上,产业转移是美国资产阶级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必然举措,而特朗普却将之转化为某种民族的纷争。这一切,导致这群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日益保守。
(二)一部分美国无产阶级左转
但是,在这群保守的无产阶级旁边,新兴的更为激进的无产阶级成长起来了。本来,在美国官方意识形态长期的反共和无阶级灌输下,老一辈无产阶级的意识非常的模糊,老一辈无产阶级提及社会主义或者共产主义,直接想到的就是集权、集中营、大清洗等等一切负面、甚至带有道德谴责的词汇。
然而,在新一代美国年轻人种,越来越多的人反对资本主义。2016年左右的民调:58%的30岁以下年轻人对社会主义有好感,只有 33%对资本主义有好感,是冷战结束以来的最大变化,在爱荷华州,桑德斯在年轻人中的得票率超过希拉里70%。
2011年是美国无产阶级触底反弹的标志,占领华尔街运动是战后美国劳动人民第一次整体上反思资本主义制度的合理性。以前的每一次斗争,都仅仅是针对某些具体的事项,而占领华尔街,针对的是制度本身。但这还不算什么。
2016年桑德斯的竞选更具标志性意义。在桑德斯之前,没有候选人感自称是社会主义者,但是桑德斯不仅仅自称社会主义者,还一路乘风破浪,差点到达彼岸。诚然,桑德斯的社会主义并不是科学社会主义,而仅仅是资产阶级的激进改良。但是,桑德斯让社会主义重新出现在美国政治生活的讨论中,更多的人开始在思考什么是社会主义。
支持桑德斯的民主社会主义者这个党,本来只是一个遗老遗少的俱乐部。2013年,该党员平均年龄为68岁,党员不到6000人。2016年大选结束后数年,党员激增至6万人,平均年龄下降为33岁。至此, 民社党不但是美国最大的社会主义政党,而且是一个世纪以来美国规模最大的社会主义政党。社会主义成了青年时髦的话题和追求的方向。
当然,他们的社会主义多数不是科学社会主义,而是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改良主义或者无政府主义。但是无产者左转的倾向越来越剧烈了。
五、拜登上台后的变化
拜登上台后,继续发动毛衣站,应对疫情丝毫不比特朗普有力。美国贫富差距更大了,阶级矛盾明显激化。
零利率和无限制量化宽松导致资产价格大涨,富人更有钱了;但是同时导致CPI居高不下,美国工薪阶层实际工资不升反降。
一部分年龄大的劳动者厌倦了现在的生活,选择提前退休,这导致美国劳动参与率大幅下降,职位空缺明显增多。
更多的人心中充满了怒火。他们不满政府的抗议政策,不满资本的压迫,不满贫富分化。老板无视他们的健康,只是催促他们干活,工友在染病后无人照料,有些人甚至只能卑微地死去。这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
一方面是刺激政策下经济复苏,企业急需招工,一方面是疫情下美国劳动者躺平,职位缺口越来越大。于是,2021年美国劳动力市场发生重大变化,缺工导致工人处于一个相对有利的地位,工人的力量变强了。这种力量的直接表现就是罢工增多。
2021年初,美国纽约农产品市场的卡车司机和物流员罢工,因为疫情期间面临更多风险(疫情期间他们有六名成员感染病毒死亡),他们要求增加工资和福利。这是他们“35 年来采取的第一次罢工行动”。紧接着明尼苏达州圣保罗炼油厂工人发生罢工。
这两次罢工拉开了2021年美国工人斗争的序幕。
三月份,金属制造公司阿勒格尼公司1300名工人罢工,罢工次日组织纠察,罢工持续3个多月,最终获得胜利。四月,阿拉巴马州1100名矿工罢工,持续数月。
除了制造业工人外,还爆发多起大规模服务业雇员罢工。五月,麦当劳工人罢工,六月,库克县公共部门雇员罢工,等等。
2021年的斗争在10月达到高潮,以至于媒体将十月称为罢工月(October=“Striketober”)。
10 月最重要的罢工就是名约翰迪尔(John Deere)的万人大罢工。这次罢工是该厂工人三十年来第一次罢工。John Deere员工工会是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成员,工会与公司的集体合同马上到期,公司愿意提供30美元的时薪,工会却要求更高的工资和更好的福利。双方没谈妥,这成了罢工的主要矛盾。另外,2021年该公司获得创纪录的利润60亿美元(估计是预期利润),但却迫使工人在疫情期间加班加点,很多工人每天和周末工作 10 到 12 小时,工人多有不满,这成了罢工的重要导火索。罢工持续了五周,工人大获全胜,资方将被迫在第一年给工人涨薪 10%,随后在第三年和第五年增加 5%,并且支付工人 8500 美元的签约奖金。
2023年,更是爆发了汽车工人大罢工。
“过去四年,这三家汽车制造商首席执行官的薪酬上涨40%,用于股票回购的资金攀升1500%,UAW工人的薪酬仅上涨6%。”贫富差距在进一步扩大。
经济困难的时候,你给我们画饼,要求共克时艰,经济好转了,你挥一挥衣袖,遗忘了所有的承诺。你让我们和你共患难,但你资本家却从来没有想过和我们同富贵。
工会组织者说,“他们假装如果我们得到公平的份额,天就会塌下来,”他说。“当他们说我们会破坏经济时,我们破坏的不是经济,而是他们的经济。亿万富翁经济。这才是他们担心的……他们想吓唬美国人民,让他们以为汽车工人才是问题所在。”
垄断资产阶级高速发展时期掩盖的一切矛盾,在新的时代都一一暴露出来。
《经济学人》最新的报道说,“停工事件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是因为美国工会几十年来一直在衰落,实际上减少了潜在罢工者的数量……劳工激进主义反弹的迹象在 2018 年和 2019 年首次显现出来,当时美国罢工工人总数创下了 30 年来的新高。大多数是公共部门雇员,尤其是教师。今年的罢工涉及更广泛的行业:娱乐、物流、制造、建筑、清洁服务等……也许自 2020 年以来最大的劳工头条新闻来自纽约亚马逊仓库和约 350 家星巴克咖啡馆(还在不断增加)的工人成功组建工会。美国最大的工会联合会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主席利兹·舒勒将其描述为‘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觉醒’。”
六、主要矛盾分析和基本结论
前面我们回顾了美国无产阶级结构变化、与两党的关系、基本生活状况、思想变化以及近几年来的斗争情况,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美国垄断资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矛盾(主要矛盾),美国劳动人民内部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矛盾(自由贸易和全球化有利于新兴小资群体而不利于白人无产阶级),无产阶级内部不同种族之间的矛盾,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无产阶级左翼群体和白人至上主义者的矛盾,共同构成了美国社会固化和撕裂的阶级基础。
在这个大背景下,美国两党之间相互攻击,两党内部也分裂成各个集团,这加剧了美国社会的阶级固化和社会撕裂。民主党和共和党,毫无疑问都是代表资本的党。
民主党曾经执行阶级妥协政策,与无产阶级和少数族裔联盟,在社会主义革命的大背景下,维持国内资产阶级的统治稳定。随着70年代国际国内环境的变化,民主党背弃了新政联盟,赤裸裸地执行有利于资本而不利于本国无产阶级的政策。
共和党一直就是大资本的代表,在20世纪初期为了选举利益而转向和白人无产阶级联盟。小布什的画饼政策并不能让白人无产阶级满足。特朗普采取直接攻击自由贸易的方式赢得了白人无产阶级的支持,但是在此过程中,他又将一切阶级矛盾种族化了,这导致矛盾进一步尖锐。拜登上台后,阶级矛盾并未缓和,罢工重新高涨。
基于上述分析,结合经济形势,我对美国这个阶级固化和社会撕裂的国家有如下的预判:
(1)不同集团的冲突势必导致全球化接近终结,进而导致国际贸易环境持续恶化,美国垄断资产阶级的利润会受到影响,长期来看,美国垄断资产阶级正在衰亡,他无法获得更多利润来收买劳动者。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固化和撕裂还将持续下去。
(2)从短期看,一方面是美国制造业回流,需要重建产业工人队伍;一方面是缺工,产业工人在劳资博弈中可能处于相对有利的地位;一方面是通胀,迫使工人不得不采取行动,保障自己的实际工资不下降。这三方面因素,可能导致美国工人斗争越来越多。
(3)美国的阶级固化和社会撕裂还有如下意义:(a)美国无产阶级的斗争,将使得美国资产阶级的后院不再稳定,也将使得全世界其他国家的无产阶级受到深刻的教育——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本国。(b)特朗普开启的、俄乌战争完成的逆全球化将使得外部贸易环境更为恶化,也将使得西方国家无产阶级的斗争更为激烈。
(4)从目前看,美国劳动者中产业无产阶级构成比例太低,而新兴小资产阶级构成比例较高,兼之长期反共宣传形成了较深的反动意识形态,因此美国劳动者重新回归科学社会主义仍有一段较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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