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周老墨聊了铁锈带三州的宾夕法尼亚和密歇根,那么今天就来聊聊剩下的威斯康星。
相对铁锈带的另外两州而言,老墨觉得威斯康星州在特朗普心目中是志在必得的。
这一点从共和党将全国代表大会安排在密尔沃基举行就可见一斑。
但据民调统计分析机构538的数据,特朗普在2024年大选周期内从未在威斯康星民调中领先过。
即使在宾州枪击案发生之后,特朗普也仅仅是将自己跟当时拜登的差距缩小至2个点以内。
而在卡玛拉·哈里斯接替拜登参选后,特朗普一度落后近4个点。
直到8月22日得到退选的小肯尼迪背书,特朗普才将差距缩小至3个点。
那么,为何特朗普原本志在必得的一个摇摆州,现实形势却如此令人意外呢?
特朗普原以为威斯康星志在必得
首先必须解释一下为什么特朗普原本认为威斯康星州志在必得。
与钢铁之州宾夕法尼亚和汽车之州密歇根州不同,威斯康星是一个更偏农业的州,素有“美国奶乡”之称。
其奶酪制品全美闻名,占美国奶酪总产量的四分之一。
它的奶酪、黄油、奶粉等奶制品远销海外加拿大、墨西哥、日本、韩国等国家。
世界食品巨头卡夫亨氏的奶酪业务线就位于威斯康星。
此外,美国排名第一的有机食品品牌“有机山谷”,总部也位于威斯康星。
尽管奶制品驰名全球,但农业州的经济还是不如工业州,威斯康星的经济数据在全美排名并不高。
600万不到的人口,近五年增速0.3%,全美排名第30。州生产总值3434亿美元,近五年增速0.6%,全美倒数第5。
该州失业率3.2%,列全美第14。
从全美范围来看,威斯康星是一个相对贫穷的农业州。
同时,威斯康星州白人占比超过85%,排名全美第12,是铁锈带三州中白人占比最高的州。
农业、贫困、白人,这三个关键词正是特朗普票仓的标签。
再加上2020年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输给拜登20682票,不足1%,是铁锈带三州中输的最少的。
当时特朗普及其团队也对这个计票结果提出了质疑,认为民主党在邮寄选票中存在舞弊行为。
无论如何,相对于密歇根和宾夕法尼亚,特朗普肯定认为自己在威斯康星州的胜算更大一些。
特朗普过于乐观地估计了威斯康星州的竞争形势。
面对民主党有的放矢的竞选攻势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未能及时拿出有效的应对办法,导致目前他在威斯康星州的选情岌岌可危。
民主党在威斯康星的三张牌
2024年大选,民主党在威斯康星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共准备了三张针对共和党的“牌”。
其中两张牌是民主党凭借比共和党更加细致的选情调研而制定的:一是堕胎权,二是多元进步主义思潮。
据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民主党在威斯康星州开展的堕胎权倡议活动已超过100次。
堕胎权当然是为了争取女性选民,但为什么在密歇根和宾夕法尼亚并未像在威斯康星一样狂风骤雨般地发动堕胎权攻势?
要知道,这两个州的女性人口占比甚至还略高于威斯康星。
其实,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
早在1849年,威斯康星州就通过了禁止女性堕胎的法律,甚至连遭强奸和乱伦导致的怀孕情况都不能例外。
换言之,威斯康星州的女性170多年来深受其害,积怨已久。
为了打好这张“堕胎权牌”,民主党运筹帷幄了数月之久。
民主党通过几个知名的亲民主党非政府组织联络了一大批进步主义群体,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期间集结于密尔沃基。
她们在会场周边大张旗鼓地游行抗议,与会场内特朗普铁粉的群情激昂可谓不相伯仲,各领风骚。
据估计,整个共和党代表大会期间在密尔沃基参与堕胎权倡议活动的示威者可能多达5000人!
而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的到场人数也不过5000人而已。
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之后,民主党并未放松在威斯康星的堕胎权攻势。
先是威斯康星计划生育联合会以法律诉讼的形式向州最高法院提出废止170多年历史的州堕胎禁令。
其他大大小小的组织、群体也时不时在法院、诊所、政府门口聚集示威,目的是始终维系这一议题在威斯康星的热度。
而哈里斯接替拜登参选之后,天生自带的女性buff,再加上她进步主义人设,更是完美契合了民主党在威斯康星州的堕胎权攻势。
目前来看,这张牌打出来,特朗普似乎毫无应对之策。
也有一种可能,特朗普事先低估了这张牌的威力,他完全没想到在这个农业州居然有这么多人响应民主党的堕胎权倡议。
从这个意义上说,共和党误判了形势。
民主党在威斯康星主打的第二张牌是多元进步主义思潮,通俗来说就是移民、气候、LGBTQ等一系列非主流议题的合集。
多元进步主义本来就是民主党长期以来的王牌之一,为什么今年要把威斯康星作为重点呢?
这就不得不佩服民主党的选情调研能力了。
前面说到,威斯康星是一个贫困的农业州。
但在密尔沃基、麦迪逊、绿湾等几个大城市还是分布了一些重要的工业,比如全球知名的摩托车品牌哈雷戴维森就位于密尔沃基。
此外,这座威斯康星第一大城市还以酿酒业闻名,且绿湾有较大规模的食品加工、造纸、包装和物流产业。
这些都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工人收入并不高。
随着通胀日益严重,城市的生活成本也越来越高,很多工人为节省生活成本,搬到了城郊结合部定居。
于是在郊区逐渐形成了很多适合贫困打工人生活的社区,吸引了很多少数族裔移民。
这些恰恰是民主党可以争取的“增量”。
争取的最佳方式自然就是短时间密集的“洗脑式”宣传多元进步主义思潮。
民主党今年给威斯康星州几个潜在“增量”较多的郊区大范围寄送明星片,动员当地居民参与投票;
此外,还派社工深入当地基层,指导新来的移民如何注册和投票;
当然也少不了最传统的上门动员,为此民主党高层也调集了相当可观的社工队伍助力威斯康星的民主党基层组织。
不得不说,这种“洗脑”的效果立竿见影,从目前趋势看,今年哈里斯在威斯康星的优势可能比2020年拜登要稳。
民主党在该州的第三张牌,则彰显了哈里斯拿下威斯康星州的决心——选择蒂姆·沃尔兹为自己的竞选搭档。
沃尔兹作为明尼苏达州州长,在邻州威斯康星的知名度很高。
而且沃尔兹是平民出身,平时言行举止风格也很接地气,没有传统政客那种虚伪和架子,因此在中西部草根阶层中颇受欢迎。
哈里斯为了选沃尔兹甚至放弃了党内呼声更高的宾夕法尼亚州州长乔什·夏皮罗。
而事实证明这是一招“妙手”,哈里斯在威斯康星的优势正在缓慢但稳定地扩大。
应对乏术,特朗普寄望青睐民粹主义的新选民
特朗普被民主党的堕胎权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目前应对乏术,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今年威斯康星州有大量新选民青睐自己的民粹主义政策了。
这并非特朗普异想天开,毕竟威斯康星的经济在拜登执政这几年毫无起色,主打“经济牌”倒也不失为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
老墨在这里插一句,威斯康星的经济在特朗普执政那几年也没什么起色,无非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站在一个中立的威斯康星平民角度,既然民主党的进步主义政策没有给我带来实质性经济利益,那么为什么不试试特朗普的民粹主义政策呢?
倡导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回归美国本土,听起来至少有点惠及底层体力劳动者的意思。
所以,现在威斯康星州的新选民中,深受失业之苦的年轻选民群体确实更偏向特朗普一些。
不过,这些年轻选民的政治立场极不稳定,随时有可能被民主党找到机会拉拢。
毕竟医疗和教育(学生贷款)也是他们迫切关心的问题,这些可都是哈里斯进步主义阵营的拿手好戏。
相对比较稳定的是威斯康星广大农村地区的年轻新选民,但这部分群体数量有限,难以起到决定性作用。
不过,特朗普还有一个优势——威斯康星州的投票率一直很高,尤其是农村地区。
2020年大选,该州72.5%的投票率在全美名列前茅,农村地区也接近70%。
这对于一个人口密度仅列全国中游水平的州来说是难能可贵的。
通俗来说,威斯康星的农村选民跟很多州懒得出门的农村选民大不一样,他们对懂王的痴迷可谓死心塌地。
2016年时,纽约时报报导称威斯康星北部一些人口密度很低的农村地区,有人驱车几十英里前往最近的投票点支持特朗普。
华盛顿邮报也曾报导称在索耶、拉斯克等威斯康星北部郡县,有些选民驱车二三十英里为特朗普投上一票。
即使在特朗普败选的2020年,威斯康星州北部的农民不顾感染新冠的风险,依然心甘情愿地长途跋涉为特朗普送上选票。
这对特朗普当然是个利好。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意味着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的选情潜力有限—该投票给他的人都会投,态度模棱两可的可动员选民非常有限。
这也是特朗普把主要心思放在吸引新选民而非动员老选民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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