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义政治经济学家雷蒙德.罗塔的校园巡回演讲
中云译
（译序：针对统治阶级的信息轰炸——“共产主义根本没用、历史已经终结、资本主义是最好的制度、革命只会导致暴政等等”，以及他们发起的对苏联和中国的革命、特别是对中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系统性歪曲的意识形态战争，美国革命共产党发起了一个“还原历史真相计划”，该计划包括研究、写作、辩论及其它，重点放在美国大学校园。作为计划的一部分，2005-2008年间，毛主义政治经济学家雷蒙德.罗塔发起了一次校园巡回演讲，他到斯坦福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加大伯克利分校、洛杉矶分校、芝加哥大学及其它大学演讲，还到伦敦、墨西哥演讲，他的演讲成为校园广场及校报上的辩论焦点，激起了许多人的兴趣，他还与许多学生、教授们进行了辩论。下文译自美革共网站，全文近3万字。）
人们每天都在遭受着这样的信息轰炸，社会主义已失败，资本主义制度是世界上所有可能的制度中最好的一种。整整一代的年轻人听到的全都是，社会主义是一个噩梦。这种“被篡改的历史”也影响到了许多进步的知识分子。“还原历史真相计划”的目标是把这些对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攻击转变为大学校园中对共产主义的过去与将来的互动讨论。作为“还原历史真相计划”的一部分，毛主义政治经济学家雷蒙德.罗塔目前正在进行一次全美巡回演讲。他的演讲“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好，共产主义将是一个更好的世界”，直面关于共产主义的各种谎言，分析了1917-1956年布尔什维克革命与1949-1976年中国革命的真实历史，并提出了鲍勃.阿瓦基安（美革共主席）对共产主义事业充满活力的展望。
一、导言
我演讲的题目是，“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好，共产主义将是一个更好的世界”。
这个房间内的听众中，有人在渴望有一个别的选择来替代目前的这种制度，他们想在一生中做一些对人类有意义的事。人类能超越剥削与社会分化，进入一个没有阶级、人们能自由联系的社会——共产主义社会，这就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目标。20世纪俄国与中国的革命开始了建立一个这样的社会与世界的历史步伐。这些革命都被击败了。但他们有许多经验与启示。我将谈一谈为何共产主义比以往更有意义。
是的，我说的这些是有争议的。我们生活在一个资本主义被鼓吹为一种永恒的制度的时代。我们被告知，20世纪的历史已作出定论：社会主义实验已经失败，且它只能失败。我们被这样的观点轰炸，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资本主义就是世界的自然铁律。我们被告知，虽然资本主义有很多问题，但任何想摆脱它的企图都只会使事情更糟。
仿佛有一个警示标签被贴到了与人类可能性有关的讨论上。危险！——任何对资本主义的根本挑战，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一场白日梦，最坏的结局则是强加下来的、将导致一场噩梦的、无法运转的乌托邦。小心！——为建立一个提升与服务普通民众利益的经济社会而进行的革命，悖逆了人类的天性，违背了经济的逻辑与历史的潮流。注意！——我们已到达历史的终点：西方社会代表了人类发展的最高点与终结点。
以无数种不同的方法，拙劣与诡辩，一个结论被提出：20世纪的历史是社会主义灾难与恐怖的历史，是资本主义与资产阶级民主凯旋的历史。它就在媒体中。它被一些广泛宣传的回忆录所增强。它在课堂上被讲授。它被植入到知识分子的论文中。
但只有一个问题。这种共产主义“常识”不是真实的历史。它全建立在对社会主义革命历史的大规模歪曲上。谎言与诽谤被无休止地重复并被接受为不证自明的真理。我得说，令人惊异的是，是什么使那些自我标榜严格与诚实的知识分子相信这些东西。粗略的推测、近似的统计与估计、对有政治目的的人的回忆录的高度依赖——当与共产主义这个题目有关时，所有这些东西莫名其妙地全被他们授受了。如果他们把这些用于他们自己的专业中，没人会当真。
如张戎与乔恩.哈利戴合写的，获得许多关注的《毛：不为人知的故事》一书(2005年)，完全是在赤裸裸地、语无伦次地疯狂反共。如它这样说：“（文革中）中国没有一所学校没出现暴行”。这么说的根据是什么？一点也不提。他们只是断言就是那样。如果这是在其它领域，你不会轻易接受。但如果是关于文化大革命，认真仔细的思考就全消失了。
你们一定无数次听说过毛泽东反对教育。但真相是毛时代的中国将识字率从1949年的15%提高到1976年的近80%。与此类似的许多事实被有意忽略，或被淹没在排山倒海般的诽谤中。你们知道，当中国革命于1949年取得政权时，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是32岁！1975年，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已增加到65岁——增了2倍。
我们需要还原历史真相。在这个演讲中，我将正视并反驳对“第一波”社会主义革命的一些歪曲。我所说的“第一波”社会主义革命，指的是1917-1956年，当苏联是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时苏联人民的实践，指的是1949-1976年，当中国是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时中国人民的实践。这些革命是人类现代历史上为建立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社会的第一次激动人心的努力。
我将谈一下为什么这些革命会发生，人们开始时想做什么，他们面对着怎样的困难。我将谈一下他们已完成的、令人难以置信的、震动全球的事情。我也将谈一下共产主义革命中的“学习曲线”：毛泽东如何从布尔什维克革命中学习经验，总结缺点与失误，为中国革命开辟出了新的道路，并走得更远，做得更好。我们现在正处于无产阶级革命的一个新的阶段的开始。我将谈论这些以及鲍勃.阿瓦基安如何推进对当今世界共产主义革命情形的理解。
对共产主义者来说，真相不是一个问题。我们能正视并理解事实。在这个基础上，这个行星上人类相互联系的一条全新的更好的道路可发展出来——基于目前人类历史发展阶段所真实可能与必要的一条道路。
在20世纪的“第一波”社会主义革命中确实有些问题。我们并不害怕去面对这些问题。但我们确实不得不去寻求对这些革命的真实理解。即使那些让我们害怕的真相，也会是以后做得更好的一种鞭策。与此形成对比的是，那些主宰着当今世界的人，他们喜欢在每件事上撒谎：不管是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上，还是在共产主义上。
弄清俄国与中国革命的真相为什么很重要？因为这个讨论的核心问题，是关于人类的未来。
l 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天有3.5万孩子死于营养不良与可治好的疾病。
l 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3个最富有的美国人控制着的财产，超过了世界上最穷的40个国家GDP的总和。
l 我们居住在这样的一个星球，这个星球的生态平衡受到人类盲目的经济活动的威胁，这种经济制度把赚钱作为发展的唯一标准与动力。
l 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社会，在这个社会里，20多岁的黑人男子中，每8个就有1个被关在监狱里。
问题是：难道我们只能这样活？你能真的根本改变这些事吗？我们需要对所有这些来场生动活泼的讨论。
但如果人们在他们对共产主义一点也不了解时，就认为已对共产主义的可期性与可行性有些意见。这会是个问题。如果你想理解并判断共产主义是否与你相关，或它只是一种已消亡的思想，首先你需要知道它是什么：它的目标及它的基础。
二、共产主义与社会主义
现在我来定义共产主义。我想先做这个，因为这是社会主义的发展目标。
想像这样的一个社会：那里的人们学习并改造世界，那里的人们不再因传统与无知的锁链而被送进监狱，那里的人们不仅共同劳动以生产生活必需品，而且也一起深入到艺术、文化与科学中——且乐在其中，在那里，科学的展望与想像的飞翔相互激荡，在那里有一致，有多样，有广泛的争论，有对社会的发展与方向的思想斗争——不再受社会对立的影响，在那里人们互相尊重、互相关心和互相爱护，那里的人们关心和关注自然环境。那就是共产主义。
共产主义将是一个遍及全世界的社会，阶级与阶级差别将被克服，剥削制度与剥削关系将被消除，不平等的社会制度与关系，如种族歧视与男人对女人的控制支配，将被终止，落后的压迫思想与价值将被抛弃。共产主义是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的世界，人们共同拥有所有的社会资源。
共产主义也涉及共产主义思想（communist ideology）。现在人们常认为“思想”是一系列有政治目的的观点，它将使你对所看到的一切都产生偏见。不，我说的共产主义思想是无产阶级理解运行于自然与社会中的真实力量的全面观点与科学方法。共产主义思想指出了一条人类理解与改造这些自然与社会力量的能力的历史进步道路。共产主义思想提供了一种与人类已经开始的巨大飞跃相一致的精神道德。
共产主义不是某种一厢情愿的虚幻梦想或乌托邦。人类社会的发展已使人类走到了一个历史的门槛。
社会生产力——不仅只是机器、设备与科技，而且人及人们的知识，已发展到了这样一种程度，它们不仅使人类有能力克服物质的匮乏，为人们提供基本的物质需求，此外还有大量剩余，可用于社会的全面发展与将来发展。
社会生产力已高度社会化。它要求数千甚至数百万的人一起进行大规模的合作生产——不管是衣服还是计算机，在世界范围内这些生产力高度互连：在世界这一边生产的原材料、晶体管与机器，在世界另一边被用于生产或生产线。但现在这些社会化的生产力却被私人控制。资本家把生产结果占为已有，将其变为他们的私人财产。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根本问题。这就是无产阶级革命要解决的问题。
在资本主义社会，在这些社会化的生产力的基础上，无产阶级产生了。无产阶级代表了与生产社会化现状一致的共同劳动与共同努力。无产阶级有物质基础并占据重要地位，可形成一个全面组织生产与社会的完全不同的方法。
那现在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不是一个照顾人的大福利国家。它不是对旧的资本主义经济的简单接管。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过渡。共产主义是一个无阶级的社会。社会主义社会是无产阶级联合社会中的绝大多数人，自觉地改造长期存在的社会与阶级分化，改造经济结构、社会关系与思想观念，解放社会底层的创造力与主动精神。
社会主义建立一种新的政治制度：无产阶级专政。旧的剥削阶级与那些企图颠覆新制度的人被控制和阻止。这种制度使群众有权力、有能力改变世界，全面参与社会管理，成为社会的主人。目前在美国与全世界，我们生活在资产阶级的专政下——以民主的形式。这种专政制度是在为资本家服务，为了让这个制度得以一直繁荣，它统治着人民。
社会主义革命建立一个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计划经济，人们合作解决问题以满足社会需求，有一套全新的经济与社会优先秩序。
无产阶级专政是对资本家实行专政，以使人民从资本主义下获得自由。群众与他们的领导核心必须紧紧握住这种权力。但它自身不能就仅只停留在这儿。这种权力必须用于为人类的利益服务，并为将来进入没有这种专政的共产主义社会创造条件。
这些就是列宁在1917年10月领导无产阶级革命斗争时的基本指导原则。
三、布尔什维克领导了一场震动全世界的革命
1917年2月，圣彼得堡工人的大规模罢工与游行使沙皇垮台。一个自由主义联合政府接管了政权，但却未能满足群众的多数基本要求，且俄罗斯仍然继续参加可怕的一次世界大战。1917年10月，布尔什维克领导的一次武装起义推翻了旧王朝。
约翰.瑞德（John Reed）生动地记录了英勇的、激动人心的十月革命：铁路工人的组织、工厂里紧张的会议、起义的宣布与准备、喀琅施塔得港的水手与工人武装组成的先锋队对政府中心要害发起最后攻击。一个新的革命政府建立了。它立刻宣布了两条惊人的法令：一条宣布俄罗斯退出一次世界大战，另一条宣布农民有权夺取沙皇、贵族与教堂拥有的广阔土地。这些办法标志着群众巨大的政治社会地位变化。他们的时刻到了。在10月末，当被推翻的政府残余势力为夺回政权而发动最后的反击时，数百万工人、妇女与男人，从工厂与岗位上涌向前线保卫革命。
现在，关于布尔什维克革命的谎言中的一个是——反共文学作品中的一个标准描述——这是布尔什维克发动的一场阴谋政变。故事情节是：旧秩序的瓦解形成了一个政治真空，列宁非法地夺取了权力，并通过欺骗与独裁保住他的权力。
这种描述错在哪里？有两点。
首先，它粉饰迫使数百万人起义的让人无法忍受的压迫环境。理查德.派普斯（Richard Pipes），一个俄罗斯革命方面的资产阶级专家，在他的一部主要著作中说，“那些经历了俄罗斯革命的人永远也不会看到常态的回归了，革命只是他们悲痛的开始”。仿佛革命前一切都是好的，没有痛苦。
但让我们来看一下革命前的情形。在这个国家，大多数人居住的地方，木犁仍在普遍使用。迷信与宗教牢牢地控制着日常的生活。妻子被打很普遍。在城市，传染病蹂躏着平民。独裁政府统治着社会，有大量的警察网络、监狱与监视。少数民族的语言与文化被压制。这就是革命前的常态。当俄罗斯加入一战后，这种情形变得更让人无法忍受了。农民被强征入伍，工人成为炮灰。
列宁搞政变这一故事情节也抹杀了这样的事实，这场革命形成的深刻背景是工人和农民的共同行动与共同渴望，这场革命是在广泛的社会不满、大规模的抵抗与知识分子大骚动的氛围下发展起来的。
列宁与他领导的先锋党是怎么回事？这个党准备去行动、去领导，因为在俄罗斯社会中没有其它的力量能做到这些。在工厂委员会、武装部队与苏维埃中，它有基层组织力量。布尔什维克的计划与设想在社会上引起共鸣。旧秩序的价值与制度被普遍鄙视。新的无产阶级政权成为新的社会价值以及革命经济与社会关系的基础。
约翰.瑞德把他对十月革命的报道标题写为：震动世界的十日。这一点也不是夸张。
在被战火蹂躏的整个欧洲，各交战国精疲力尽的士兵、水手与工人们听说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呼吁和平、结束屠杀，不再为吞并或征服而争战，他们激动起来了，在基尔与汉堡，德国海军水兵发起起义，反对继续执行战争命令，他们升起红旗，把他们自己的新政权称为“委员会”（和苏维埃的意思一样），他们梦想让整个国家都走上这样的道路。
在世界的另一边，美国的西雅图，工人们在1919年举行了一次5天的大罢工。当地的统治阶级们大叫，起义开始了，西雅图正成为圣彼得堡。这次罢工虽然远不是那样，俄国革命的影响与模式仍深深地留在了工人们的头脑中。那年稍后，美国政府给俄罗斯的反革命武装输送弹药，当运送弹药的列车经过西雅图时，港口工人拒绝将这些弹药搬到轮船上。
当俄国革命爆发，当它在10月激烈转变——当共产主义者（不仅只资产阶级民主现代化者）出现并成为社会的领导——整个世界都被它震动了。旧的斗争突然出现了新的光亮。压迫者们恐惧地注视着它。被压迫者看到了一丝新的微光。工人们自己学习、阅读与了解这些新闻，在下班后的小型会议上，他们迅速浏览报纸并争论这些奇怪的新词语的含义——苏维埃、社会主义——以及新的奇怪名字——列宁、马克思、斯大林。毛泽东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
你们想知道十月革命是如何震动了全球？听一听邱吉尔在1949年，布尔什维克革命成功30多年后，是怎么说的：“在布尔什维克出生时未能绞杀它，导致如今通过这种或那种方式降服俄罗斯、让其进入世界民主体系的重担，落在了我们的身上。”
历史学家（Eric Hobsbawm）作了一个有趣的观察。 他说美国内战是1815-1914年间及美国历史上至今为止的最伟大的战争。但美国的内战对世界的其它部分没有多大影响。另一方面，布尔什维克革命是一场划时代的、改变世界的革命：由于它对俄罗斯人民的意义，它对对世界人民的意义，它对世界统治阶级与反动力量的意义，以及它对世界历史进程的影响。
世界上的资本主义不能像以前那样进行下去了。全球六分之一的人口现在摆脱了帝国主义的剥削。帝国主义者们担心人们受到布尔什维克革命的精神影响。这就是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他们对工人作了某些利益让步的背后的一个很大因素：花钱买和平。
帝国主义者竭尽全力想搞垮苏联。他们试图把他绞杀在摇篮中。他们一直在那样做。他们采取经济手段，包括世界上的第一次石油禁运。他们威胁要武装进攻。他们残酷地镇压周围中欧、东中欧国家的革命力量。他们在苏联建立反对力量。
四、苏联的实践：无产阶级政权开创的社会主义革命
从1917年直到1950年代初，苏联一直在打战、准备打战，或战后重建。没有任何一个现代国家曾经经受过这样无休止的折磨。这些情况深刻地决定了革命的发展、它的领导者们的政策选择、社会斗争与党内领导层的斗争。
如能在理想条件下建立一个新社会无疑很不错。但被压迫者与他们的革命领导不可能选择他们所处的大环境。俄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它废除农奴制才仅仅一代人的时间。俄国革命是一场群众革命，它获得了农民的支持。但情况仍然是：这是一场发生在一个农业国家的以城市为基础的革命。这场革命必须赢得农民的支持并扩展到农村。它面对着倒退的社会运动的威胁。这不是一场客气的家庭教师会议，这是一个被战争摧毁的社会，这是一个处于变革中的、将走向之前无人去过的地方的社会。
1918年，反动的政治军事力量为复辟旧秩序，发动了一场反革命战争。17个国家，包括在西伯利亚驻有军队的美国，纠集了一支干涉武装去帮助反革命。布尔什维克接管了处于崩溃边缘的战时经济，领导人民保卫与推进革命。战争胜利了。但代价相当巨大——战争中的伤亡、疾病与经济的混乱。
这个新的无产阶级国家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为自己的生存而进行社会革命。
反共者诽谤布尔什维克革命与共产主义事业是因为迷恋权力。他们使用的代码词是，“极权主义”。他们告诉我们，共产主义者是为了寻求对驯服的人民的全面控制。但让我们来看一下这种新的阶级权力事实上被用来做了些什么。
妇女解放
无产阶级专政被用于克服妇女压迫。1918年，一个新的婚姻法把婚礼转变为一种平民的仪式。在旧社会，婚礼必须得到教堂的批准。离婚也变得容易了。男人对妻子与孩子的权威被法律取消了。通奸被认为是一种犯罪行为。妇女获得和男人一样的工资。妇产医院免费。1920年，苏联成为现代欧洲第一个宣布堕胎合法的国家。在报纸上和学校里，对性、婚姻与家庭有活泼的争论。科幻小说描绘了新的社会关系。
旧的压迫与家长制受到批评与挑战。在中亚的新共和国，妇女们受到鼓励并能摘掉已被迫戴了许多代的面纱，不再被家庭、教堂与国家压制，有权为她们的解放而斗争。当我们观察今天这个世界的样子，想一想所有这些事的重要意义。在那之前，没有哪个社会曾试图那样彻底地改造它的性别秩序。
克服少数民族压迫
新的无产阶级政权被用于克服少数民族压迫。布尔什维克革命创造出了世界上第一个基于民族平等的多民族国家。这个新的社会主义国家让在旧沙皇时代被压迫的民族有自治权。在1917年的一个法令中，所有的少数民族有权在所有学校与大学接受本民族语言的教育。
处理问题的决心与措施是真实的。例如，为许多没有文字的少数民族提供了字母表。在少数民族地区，国家投入相当多的资源用于大量发行书籍、杂志、报纸、电影，建立民乐团及博物馆。民族政策要求在新的民族地区必须是当地人领导。党的干部与政府、学校、企业的管理者须从之前被压迫的民族中选出、培训。俄罗斯族之前很长时间一直是主导与压迫的民族。现在，俄罗斯人的领土被分给非俄罗斯人的共和国。现在，俄罗斯人被要求学习其它民族的语言。对犹太人的迫害被终止了。反对民族压迫的精神充满在苏联初期。它是新社会新国家的一个明显特征。
新的苏联国家发起了全国性的教育与健康运动。一次世界大战与二次世界大战间，没有一个国家的医生占人口的比例的增长能比得上苏联。识字率从30%升到了1939年的超过80%。
那时，世界上有哪个地方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没有。但我们知道美国那时的情况。种族隔离是正式的法律。吉姆·克劳法（Jim Crow）正在全力实施。当保罗.罗伯逊，伟大的黑人演员、歌唱家与激进分子，首次到苏联参观时，他被克服种族与民族歧视的革命成果深深地打动了。苏联的少数民族不再如那时美国南方的黑人一样受到凌辱。美国与苏联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五、苏联的实践：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经济
1924年列宁去世后，斯大林承担起了苏联共产党的领导任务。我前面所说的社会革命与他的领导是分不开的。问题在1920年代中期就已出现了。你能在苏联建立社会主义吗？你能在一个经济文化落后的社会做到这些吗？你能在只有苏联是一个无产阶级国家、其它国家没有发生革命的可能的时候做到这些吗？
斯大林为苏联能够且必须在这些环境下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想法而前进、奋斗。否则，苏联就不能生存。也不能帮助其它地方的革命。以这为方向，斯大林领导了社会主义工业化与农业集体化的复杂尖锐的斗争。
1920年代中期苏联的经济情况怎么样？农业不能保证养活它的人口。有限的工业不能提供经济现代化所需要的工厂与机器。知识分子只是人口中的一小部分，只有一小部分人接受过理工、文科方面的高等教育。而且，苏联一直都在受着帝国主义的攻击威胁。这些就是设法改造社会与世界的那些真实的人们所面对的真实的经济与社会矛盾。
在1920年代，世界上其它地方是什么样子呢？世界上大多数地方的农村仍是封建主义。野蛮的、无计划的资本主义在全球肆虐。
但现在在苏联，在这片解放后的土地上，一场无产阶级运动已取得政权并将计划发展一个为人民服务的经济。这是让人无法忍受的：之前从没有人说过这样的一个词语，“社会主义五年计划”。
计划经济
社会主义创造出了一种新的经济。生产资料不再是社会里少数人的私有财产。在无产阶级国家中它被置于社会的集体控制之下。经济资源不再为利润最大化而配置。相反，它们被用于满足与保证大众的基本需求与利益并为世界革命服务。社会生产不再是在没有提前计划或没有社会目的之前就盲目进行，而是根据事先确实的目标并作为一个协调的整体而进行。
苏联于1928年开始第一个五年计划。它的重点是钢铁。大量的新工厂建起来了。最先建起的是拖拉机厂。拖拉机用在农村。在战时，拖拉机厂可用于制造坦克。机床生产也迅速发展，这样就不用依赖进口。
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口号是，“我们在建设一个新世界”。数百万工人与农民被这种激情和精神点燃了。在工厂与农村，人们讨论着这个计划：它将给他们的生活以及世界人民带来的改变——那样的一种经济正在建设中。他们仔细地考虑着他们需要些什么，他们能做些什么，为完成它他们需要些什么。
地方计划草拟好后上报给中央计划部门，按国家计划适当调整后再返回给地方。在厂内会议上，人们讨论如何重新组织生产过程。人们自愿去荒无人烟的地区帮助修建铁路。他们自愿延长工作时间。在钢铁厂，他们在上班的路上唱着革命歌曲。在历史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一次人民动员，去自觉地完成计划好的经济与社会目标。
让我们再问一次：那时世界的其它地方发生了些什么？世界资本主义经济在1930年代初期陷入大萧条——失业率高达20%至50%。但苏联已没有大的失业。实际上，苏联还出现劳动力短缺，在建设新社会中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去做。工业每年增长20%，苏联的工业产出占全球的比例从1921年时的不到2%升到了1939年的10%。
农业集体化
1929年，共产党发起农业集体化运动。反共故事中说这是斯大林“集权主义”的又一例证，他只是为了巩固他的集权——为了达成目的，他不得不镇压并饿死农民。
这是严重的歪曲。真实的情况是，集体化是为了应对农村的经济与社会矛盾，是革命的迫切需要。被掩藏的真相是，集体化点燃了农民们被贫穷与奴役的社会关系所锁住的巨大的、真正的热情。
让我们来看一下集体化是怎么回事。
城市是否能获得可靠的粮食供应保证是一个严重的问题，特别是在工业化正在进行、城市人口迅速增加之时。同时，在农村也日渐出现一个经济社会大问题。革命之后，土地被分给了农民。但富农，在一个以小农私有为标志的农村经济中力量得以增强。富农有更多的土地。他们有磨房。他们控制着大部份的谷物市场。他们是放债者。这导致了农村社会、阶级两极分化的加剧。
农业确实有倒退回一次世界大战前的状况的危险。这些富农不是简单的诚实的经营者，他们有一帮人来保护他们的统治。他们组织起来反对政府。他们在农村与其它社会力量纠集在一起。
革命领导者们的对策是集体化。土地与农具成为集体财产。在1930-1933年间，1400万户低效的小农被合并为20万个集体所有的大农庄。国家为这些农庄提供拖拉机与其它机械。农庄为国家提供粮食。这就是那时确立的基本交换关系。
集体化产生了不同的社会反应。它受到大量贫农的欢迎。其它农民不想进行集体化。集体化采取强制方式来对付这些农民。但集体化是一个巨大的社会运动。一些城市工人自愿来到农村加入到反对富农的斗争的前线。这些工人在管理新农庄时承担了领导者的角色。
在许多地方，社员与贫农起来夺取土地。之前他们被富农们吓怕了，现在他们有国家为后盾来对付富农团伙。妇女，之前她们的生活被传统压迫与夫权决定，现在成为拖拉机手。流动图书馆被送到田间地头，在一些地区，农庄有自己的剧团。宗教、迷信及传统的麻木思想受到挑战。人们抬起头并开始关心整个社会中发生的事。他们讨论国家的计划与国家的发展。
富农们进行了报复与反抗。反社会主义者们讲的故事总是仅从他们自己的角度出发。他们说，富农仅是“受害者”。但这是一个谎言。富农杀死共产党员，组织起来对新集体发起攻击，破坏庄稼收割，纵容匪徒强奸妇女。富农最后被打败，许多人被捕，许多人被流放，许多人被杀。
但这并不是因为“斯大林嗜杀”。这是一场与农村的未来有关的斗争。这是一场关于工业化与社会变革能否前进还是被阻碍并导致农村资本主义复辟的斗争。这是激烈的阶级斗争——国家政权取决于斗争的结果。
集体化是建立一个社会主义经济的一个重要部分。但毛泽东对斯大林采取的这种方法有过严肃的批判。毛泽东指出斯大林在农民自己没有体会到互助合作的好处之前就开始集体化，没有牢固的政治思想基础。毛泽东还批评国家从农村拿走了太多的粮食。这破坏了城市和农村间的关系。毛还提出了其它一些批评。毛时代的中国用一种与苏联很不同的方式进行了农业的集体化——我将在后面谈这些。
但苏联的农业集体化运动，是一个大胆的、有想像力的、先锋性的、从旧的小农私有经济中找出一条前进道路的尝试。它给农村的穷人以希望。没有集体化，苏联就不能够打败纳粹。
六、苏联的实践：第二次世界大战及其后果
在1930年代中期，战争的乌云在聚集。1931年，日本侵占了中国的东北三省，陈兵苏联远东边境。1934年，德国的希特勒巩固了自己的权力，镇压了德国共产党，开始了经济的军事化。
苏联革命走到了一个危急关头。帝国主义战争的危险日益临近。苏联如何作好经济与军事、政治与社会的战争准备？
1934年，斯大林与其他几位领导人觉得该巩固革命的政治与社会果实了。这个新的无产阶级国家面临着极端困难的客观条件。战争日益迫近。之前没有处理这么重大的问题的历史经验。调整开始了。但在如何处理这一可怕的危机上犯了错误。在继续进行以改变所有制为基础的变革中，大力推行更高的纪律性及工厂中更高的生产率。生产力的发展被开始看成社会主义的保证。领导者们很少依赖群众的自觉和主动。19世纪20年代与30年代初激进的社会文化实践停止了——传统关系不断得到加强。苏联不得不去保护它的社会主义。但苏联领导人倾向于认为保卫苏联与保卫世界革命的利益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因此他们不断推动爱国主义而不是无产阶级国际主义。
斯大林与“大清洗”
日益增长的帝国主义战争及类似的帝国主义对苏联攻击的危险，使苏联共产党开始进行被西方学者称为的“大清洗”。在现代历史上几乎没有什么事被那么彻底地扭曲。资产阶级们再次编造出了一个故事情节。我们被告知，斯大林陶醉于权力，他想获得绝对的权力——打倒任何、所有不同意他的人。
但真实的情况是，革命遇到了新的压力与新的挑战。党内与政府内的政治斗争日益紧张：国内与国际政策、国际盟友、革命方向、以及革命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他们说斯大林是个偏执狂。但事实上确实有革命的敌人，确实有真实的颠覆，社会中确实有倒退的社会运动，确实有一个真实的德国的威胁。1934年，与斯大林有密切联系的苏共二号领导人被暗杀了。这就是那时的气氛。
至于清洗，在这里我得公正地说，对苏共1930年代到底做了些什么，还需要进行更多的深入研究。但情况或许是这样：当国际紧张日益加大，斯大林与其它领导人确实有理由去关心党和军队的状态，关心一些地方党的领导是否值得依赖，他们是否还能执行国家的指示，因为社会与经济正在为战争作准备。
革命领导人也必须去关心苏军的高级指挥官是否可靠。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与苏联按协议开始了军事合作。这些协议包括指挥官培训与武器转让。因此领导人担心在苏德军队人员间会有联系与关系产生。苏联将军们现在是否还值得信赖，特别是当苏联准备与德国翻脸？或这些将军是否已向德国妥协？
这些就是对党内、军内高级官员进行整肃的一些客观因素。斯大林在为保卫革命而奋斗。他不想让苏联重回资本主义，或向帝国主义屈服。
但在许多方面，斯大林对社会主义下的矛盾与斗争的理解是有缺陷的。它是机械的而不是辩证唯物主义的。他处理这些情形的方法有严重的问题，产生了相反的结果。
他用肃反与政治行动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动员群众来解决迫在眉睫的、社会总方向上的政治思想问题。毛泽东批评斯大林的这种方法并指出斯大林混淆了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矛盾：敌我矛盾与人民内部矛盾。镇压，原本只应用于对付敌人，却被用于对付犯了点错误或对政府的政策表达过不满的人民。
苏联的英勇与希特勒的失败
1941年6月，纳粹入侵苏联。他们投入世界上最现代化的军队与军事力量的大部分来进攻苏联。希特勒明确告诉他的军队他希望他们在消灭战中抛弃一切人性原则。
苏联人以不可思议的英雄主义来战斗——在斯大林格勒，一条街又一条街地战斗，在冰冻的荒野上，展开大规模的坦克战。当德国入侵时，苏联的计划经济使这成为可能——仅在几个星期内——就拆除了1500多家大型工厂并把它们搬到苏联的东部地区。
超过2000万的苏联人在二次世界大战中失去生命，基本上每10个苏联人中就有一个。不管我们被如何告诉D-Day与美英军队的诺曼底登陆，二战的真正转折点都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苏联人是打败希特勒的主要因素与主要力量。没有斯大林领导的、苏联共产党领导下的苏联人民的伟大决心与牺牲，这都是不可能的。这也是苏联革命的一项伟大成就。
苏联在二次世界大战中获得了军事胜利。但在政治上与思想上，革命被削弱了。党内、政府内及社会上的保守力量与保守趋势得以增强。1953年斯大林去世后，党内新生资产阶级力量行动起来去夺权，1956年赫鲁晓夫的上台，强化了新生资产阶级的统治，并系统性地把苏联重建成为一个国家资本主义社会。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国家就这样结束了。
正确看待苏联革命
我们如何正确看待苏联革命？纵观历史，苏联革命在消除人类压迫上是一个震动全球的突破。群众战胜了巨大困难，完成了令人惊异的事情。新世界处于被创造的过程中。这次革命激励了全世界的被压迫者。除短暂的巴黎公社外，这是沿着解放之路、走向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世界的最初步伐。
但解放事业仍在发展、演变。有远见卓识的、伟大的革命领袖能够总结经验教训，形成新的理解，锻造出新的方案，向建立一个无阶级的世界的目标挑战。毛泽东将把共产主义事业带到一个全新的地方。
七、毛泽东的突破——中国革命取得政权后
1949年10月1日 ，毛泽东在首都北京天安门广场对数百万群众讲话。为了推翻地主的压迫，赶走帝国主义，他已领导中国人民进行了20多年的武装斗争。在这一庆祝胜利的仪式上，毛泽东告诉群众与世界：“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人们发出了欢呼。但毛泽东，在分享着人们巨大的欢乐与胜利的感觉之时，其视线已超越了这一时刻。他说，为了今天的胜利而作出的英勇牺牲，“仅是一个开始，仅是一个长剧的一个简短序曲”。
对毛泽东来说，革命没有停止。它进入了经济的社会主义改造、新政治机构的建立、公共利益的劳动价值的形成的新阶段。最终的目标是共产主义，一个没有阶级的世界。但党内一些其它领导人的看法与他不同。对他们来说，1949年的夺取政权基本上标志着革命的结束。他们认为，现在的任务是将中国建设成为一个现代国家。这是毛泽东及群众所面对的复杂的、有挑战性的情形的一部分。
被推翻的地主资本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曾主宰中国的帝国主义者也不甘心他们的失败。
共产主义者在中国上台掌权还不到一年，美国就发动了朝鲜战争。他们把战火烧到中朝边境并威胁要对中国进行核打击。中国派志愿军入朝参战并把美国打回三八线。但代价很高。中国在这场战争中战死的人达20多万，总的伤亡高达90多万。
美国用台湾、韩国、日本的军事基地网及第六舰队来对抗革命中国。20多年的时间里，由于美国与西方国家实施的经济禁运，中国不能与世界上大部分国家进行贸易。这就是革命所面对的敌对国际环境。
为什么会有革命
一本新出版的由张戎与乔恩.哈利戴合写的反毛新书《毛：不为人知的故事》，按典型的反共模式，它声称中国革命是毛邪恶诡计的产物。仿佛革命前一切都好，或社会压迫会自我约束。但让我们来看一下革命前的中国是什么样子：
绝大多数的中国人是农民，他们在地里劳动，但他们很少有或根本没有自己的土地。他们生活在地主的统治下，地主们支配着地方经济与人们的生活。农民们拼命干活维生。碰上坏年份，他们不得不吃树叶树皮，被迫卖儿卖女。农业遭受着无尽的旱涝循环折磨。1921-1943年间，中国平均每年都有一次大饥荒，成千上万的人在饥荒中死去。
对妇女们来说，生活就是活的地狱：被丈夫打、包办婚姻、年青妇女被迫去当地主军阀的小妾。
按任何实际方法来估量，那时的经济发展情况都接近最底部。南京的人口是70万，有20万是佣人、仆人、侍者、酒吧女郎、妓女、人力车夫等等。产业工人只有1.6万。
在上海的纺织厂，年青妇女晚上被锁在厂里。人们拥挤地居住在狭窄、黑暗与胺脏的街道和小巷两边那些狗窝似的小屋中，或直接就睡在街上。每年市政卫生清扫队在街上打扫到的死尸估计有2.5万多具。然而在这个城市的外国控制区内，建有很多高档旅馆与夜总会。
虽然革命前的中国中医很普遍，但在一个人口近5亿的国家，只有1.2万名西医。每年死于感染与寄生虫病的人高达400万。吸食鸦片的有9000多万。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要革命并夺取权力。在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革命获取权力后立刻着手去改变这些状况。
革命带来了决定性的改变
当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控制了大城市后，他们接收了大银行、工厂及其它行业。他们让这些生产性资产来为新经济服务。党领导人民重新组织生产。童工现象被杜绝。工作日的工作时间从每天12-16小时减少到了每天8小时。
当革命军队打败了美国支持的蒋介石军队及地方地主武装后，封建制度很快被推翻了。在革命战争中，推翻压迫者的斗争实际上在解放区中就已开始了。党领导的工作队来到乡村，进行政治教育，就农民们的情况及问题召开会议，他们鼓励并领导农民自己组织起来去夺取土地。
1949年革命胜利之后，土地改革成为法律并如决堤的河水一样席卷全中国。整个中国，农民们都在忙着分田分地、分农具分牲畜。在妇女从未被平等对待的农村，女人和男人一样，也分到了田地。
妇女抬起了她们的头。1950年，新婚姻法结束了买卖及包办婚姻。新婚姻法让女人和男人一样有权离婚。但对毛泽东来说，革命并不仅只是新的法律。它必须改变人们的思想，它必须改变旧的压迫性的社会关系并挑战那些基于这些社会关系的、在人民中普遍存在的落后思想与价值。
歇斯底里的反毛传记中说，毛醉心于权力。但与这些诽谤相反的事实是，革命推翻了地主、大资本家及外国统治者的旧政权，建立了一个新政权。这是无产阶级专政的一种形式。它让工农有权去统治社会并镇压新老剥削者。
我们被告知毛不负责任地杀死了数百万的人民，但实际上，由于毛主义革命创造出的新的经济社会制度，几亿人被解放，无数生命被挽救。在整个历史上，被压迫者仅被看成是劳动力，现在，他们有了站起来的权力与能力。他们有人民解放军的支持。
想一下在将来的美国，如果被压迫者们有了服务于他们自身利益的国家权力，那将意味着什么。警察将不再残酷对待被压迫的人民，国家将帮助人们根除歧视现象。在毛主义中国，之前的普通人有了改造经济、政治、社会与文化生活的自由与权力。
八、毛的前进——突破苏联模式
毛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在社会合作与社会共同所有基础上的社会主义经济。
l 一个将满足人民物质与社会需求的经济。
l 一个将解决中国各地的饥饿、营养不良与周期性出现的饥荒等历史性问题的经济。
l 一个工业与农业相互支持、而不是从农村吸取资源的经济。
l 一个减少并最终克服城乡差距、地区间不平衡的经济。
l 一个依赖并推进群众对生产过程共同认识、共同做主的经济。
l 一个能对抗帝国主义攻击的经济。
这样的一个经济不会——并且不能——依赖于帝国主义的贷款或援助，或符合资本主义世界市场的要求。
毛主义革命开始发展一个为广大人民的需要服务、为社会革命服务的教育制度。它开始发展一种新的文化并与旧的思想方法作斗争。
所有这些都在共产主义思想的指导下进行，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一个没有阶级与任何形式的压迫的社会。
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国家政权使决定性地改变那些之前存在的可怕的情形成为可能。
鸦片瘾这一灾难根源通过大规模的治疗与教育被扫除。打扫城市的群众运动被发起。霍乱与其它传染病被消灭或控制。新的工厂与工人们的房屋建起来了。医院与医学院校也建起来了。到1965年，中国已有20万名合格的医生。
一个新的农村教育制度建起来了。大规模的扫盲运动被发起，到1950年代末，大多数农民有了基本的阅读能力。
突破苏联模式
这些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就。但在党内对前进道路仍有斗争。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如何发展经济并实现现代化。
党内一部分领导人提出了一个快速实现工业化的计划。他们的方法是把资源集中到大型的现代化工厂及先进科技上。他们想建设城市。这样，在他们眼里，农村也可逐渐得到发展。这些领导人说，为管理好经济必须要有一个大的中央计划机构，你需要为新的经济与管理机构训练出大量的专家。他们认为激励人民与企业员工的方法是较大范围的差额工资与经济刺激。
这个计划反映出它受到了苏联的影响，这种影响在1950年代非常强。但毛泽东看到了苏联实践中的、中国1950年代正在应用的这种模式的一些问题。这种发展路径把技术与专家提高到了群众的自觉主动之上。他抛弃了这种让农业从属于以城市为基础的工业的工业化模式。如果中国想抵挡住帝国主义的攻击与侵略，它必须将工业分散布置，而不是集中到易受攻击的城市与沿海地区。
毛努力开创一条不同的经济社会发展之路。在1949年全国胜利之后的另一个这样的方法是，毛反对两个遗产。第一是反对资本主义与西方帝国主义的持续压力与影响的遗产。第二是突破苏联发展模式的遗产。
九、大跃进
1958-1959年的大跃进是毛为打造一条更加解放的社会主义经济社会发展之路的大胆的第一步。在农村，大跃进的核心工作是人民公社运动。他们组合了经济、社会、民兵、行政活动并成为了中国农村无产阶级政权的基本单位。
人民公社是社会经济斗争改造与群众实验高潮的一个复杂的、动态的过程的结果。
在革命初期，农民在党的支持下，已形成了互助组，在栽种与收割时相互帮忙。在解放后的几年内，他们建立了合作社，一起种地并按各户投入的土地、农具、牲口及劳动力来分配产出。
到了1950年代中期，农民们形成了高级合作社。他们烧掉自己的地契，因为现在他们的土地、农具与牲口都是共同拥有的。这是一个曲折的过程，不同的地方步伐不同。一些农民加入又退出。但在这一过程的某些阶段，许多农民排队等候入社。许多农民将他们的地与人手联合起来，放弃了单干，一起劳动来改变土地的自然面貌。这让农民能够在之前甚至连铁犁都没见过的地区使用拖拉机与其它机械。
这就是大跃进的背景。
人民公社的诞生
人民公社自发地开始了。1957年在河南省，一些农民合作社联合起来开始了一个把水从一条山脉那边引过来灌溉干旱的平原的大工程。农民们把合作社合并起来并创造出了一些新东西：一种经济政治形式，通过它几万人能一起来建设他们的共同生活。毛视察了这些地方，后来他用“公社”来描述这些正在进行的事物。
大跃进常被辱骂为一场无理智的乌托邦实验。但从解放人民与生产力的观点来看，它具有巨大的经济政治意义。
公社能够动员组织起中国巨大的劳动力储备。灌溉与防洪、道路建设、植树造林、土地开垦及其它工程现在能被计划并大规模实施了。化肥厂、水泥厂与小水电厂也建起来了。公社为科学种田与地质勘探的专家和农民实验小组提供实验空间。
大跃进使妇女走出了家庭并参与到建设新社会的斗争洪流中。公社开办了公共食堂、托儿所、合作修理，并建立了其它形式的社会福利，为社会需要提供合作解决办案。妇女参加到新工厂的开工建设及灌溉工程中，如著名的红旗渠，“铁姑娘队”站到了这项工程的前线。
旧的习惯与价值受到质疑。同时发起思想斗争，反对迷信、偏见、宿命论与仍存在的封建习俗，如包办婚姻。公社建起了许多小学、中学，及众多医疗设施。
为逐步缩小城乡及工农差距，大跃进把重点放到了农村地区。小工业在农村扎下了根，农民开始掌握技术，科学知识得到传播。大跃进走的是一条与帝国主义统治下的第三世界里混乱的农村与大规模的城市移民发展过程相反的解放性的道路。
一个工业与科技能力分布到农村的自给自足的经济，也能更好地应对帝国主义的攻击与侵略，并能支持世界革命。
一个恶毒的诽谤
张戎与乔恩.哈利戴在他们的《毛：不为人知的故事》一书中指控大跃进与人民公社只是奴役的另一种形式。他们宣称有3000万人死于毛的政策。有些事实和真相需要在这里说一下。
首先，如同我已说过的，大跃进并不是不加思考地、而是在有条理清楚的政策目标的指导下进行的。它调动出了农民群众的巨大力量与激情。
有问题吗？有人饿死吗？有。但那些年的这些困难有复杂的背景及原因。
1959年粮食产量锐减。中国遭遇了百年未遇的气象灾害。洪涝灾害影响到了中国一半的农田。
中苏间的意识形态斗争日益激烈。毛把苏联领导人称为修正主义者——认为他们已偏离了社会主义道路、向美帝国主义出卖了世界革命的利益。作为回应，苏联通过撤走顾问、停止援助、带走蓝图、留下未完工的工厂、给中国留下一堆债务来惩罚中国。这给中国经济增加了额外的困难。
毛主义者们也犯了某些错误。其中一个问题是农村有太多的劳动力被投入到了非农项目上。这影响了粮食生产。在那时的浮夸奖风中，地方官员常夸大粮食产量。这使掌握到底生产出了多少粮食与精确计划变得非常困难。
张戎与哈利戴指控毛不关心人民遭受的苦难并有意压制老百姓的死亡真相。实际上，毛进行了调查并作出了调整。公社规模被缩减，最终稳定在1.5万至2万人之间。国家上调的粮食降低了。某些非农项目被撤销，这样农民就有更多时间用于粮食生产。粮食在全国定量供应，救济粮被送到灾情严重的地区。
至于饿死3000万的指控——这仅是一个荒谬的凭感觉的估计。它依赖于不可靠的统计。它的根据是无耻的估算，它把计划人口与真实人口拿来比较。换句话说，它把那些甚至没有出生的人也加到死亡人口中去了。
并且，最主要的一点是：到1970年，中国在历史上第一次能解决自已的粮食问题了。新社会能给每人提供最低限度的口粮，能保证自己的粮食安全。这全都是由于大跃进及人民公社的结果。这全都是因为全体人民被动员起来，建立了灌溉与防洪系统，开垦并改良了土地，掌握了农业新技术，在农村建立了小工业。这全是因为有了被社会主义革命推动起来的为共同利益而劳动的精神与热情。
十、中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是疯狂的清洗，而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道路之争
由于大跃进困难时期出现的粮食危机与工业混乱，进行某些经济与组织调整就很必要。这给了党内保守力量以机会——他们实际上反对甚至试图破坏大跃进。
到1960年代初期，这些保守力量有了更多基础，力量日益增强。他们想用利润来衡量决定投资。他们想巩固以精英为基础的教育制度。1949年后的中国高等教育受到苏联按等级、专业与优秀程度来招生模式的极大影响。保守力量在文化领域非常顽固。文化界仍是固守传统的据点。戏剧，一种非常大众化的艺术形式，也被旧的封建主题与人物统治。
这些保守力量把医疗卫生资源重点配置在城市而不是农村。他们告诉工人农民忘掉政治——把它留给“有能力”的领导人去考虑——埋头拉磨，想一想你自己的生活。
这些新资产阶级有个一致的计划——在1960年代中期，动员起来去夺权。
关于文革的谎言
现在，对文革的一个最大歪曲是毛泽东疯狂清洗任何、所有他不喜欢的人。反动的《毛：不为人知的故事》指责毛残酷虐待报复那些敢于顶撞他的党内领导人，文革是一场巨大的阴谋及操纵。这些全是谎言。
首先，毛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敌人。强大的资产阶级力量事实上已组织起来准备去夺权并建立一套国家资本主义制度。如果你以为这全是捕风捉影或毛是一个妄想狂——看一下如今的中国。看一下当今的中国如何成为了一个国际资本的血汗工厂天堂。
其次，文革根本不是什么大清洗。毛分析了斯大林的清洗，认为他没有能解决防止苏联的反革命上台的问题。群众是被动的。他们大都没有被从政治上与思想上动员起来。这些管理方法不能使群众获得辨别哪些项目与计划将推动社会向共产主义发展、哪些项目与政策将使社会倒退回资本主义的能力。对毛来说，如何释放出群众的力量，使他们能承担起决定性的、自觉的、使社会继续前进的角色，是一个挑战。
毛一直在寻找解决革命停滞并面临倒退的危险的方法。就像1967年他所说的：“过去我们在农村、工厂及文化界发起斗争，我们进行了社教运动。但都未能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我们没有找到一种形式、一种方法，来发动群众从下面来揭露我们的阴暗面”。毛抓住了共产主义革命的一个世界性的历史问题。鲍勃.阿瓦基安这样来描述它：“你如何在对付那些时刻准备推翻无产阶级政权的企图的同时，对无产阶级专政必须在人民群众的领导下进行的事实给予表述，它必须以具体的、宪法化的形式——而且这个国家越巩固，它与所有之前的国家形式就必然有本质的不同。”换句话来说，你如何在阻止反革命的同时仍保持住共产主义革命的方法与目标的连续性？
我将谈一下文革的真实经验。但首先我得谈一下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继续革命方面的理论问题。
毛强调了理论的重要性。他说政治思想路线是决定性的因素。这涉及为改造世界我们该如何理解世界：对决定社会与世界的真实运动发展规律的理论理解，及反映这种理解的政策。
那些想让中国重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领导人为他们的计划发展出了一套理论，找出了一些理由。与他们的做法相反，毛领导着革命力量，在对社会主义社会前进动力的理解上，他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这种理论观点的冲突是革命中国阶级斗争一个极其重要的部分。
十一、毛与社会主义社会矛盾
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有一个理论突破。他分析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仍然存在敌对阶级。他分析阶级斗争——在统治着社会的无产阶级与曾统治过社会的资产阶级间——在社会主义下仍然存在。
这有点复杂。你并不是在对付手中拿着产权文书或股权证书的旧式资本家。是的，在社会主义初期旧资产阶级的残余仍将存在。各种反动政治势力仍试图组织起来反对新制度。随着革命的进行与社会主义经济的巩固，你面对的是一个新的资产阶级。这一新兴资产阶级存在于社会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与意识形态的关系与结构中。
在政治方面，它很复杂。如果新兴资产阶级向群众公开说，“嗨，我们要废除这个制度并剥削你们”，那就好办了。不，他们在社会主义宪法框架内、以一种假马克思主义与假社会主义的语言，组织起来并为自身利益和自己的目标而斗争。
所有这些让我们不得不来看一下社会主义的真正本质。
社会主义社会中的不平等
社会主义是一次巨大的飞跃。我一直在谈它的一些伟大之处。但它也是一个过渡社会。它有旧社会的经济、社会与意识形态烙印。这是什么意思呢？
在发展中有工农、城乡与地区差别。更重要的是，还有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存在于主要从事知识、管理与创造性活动的人与主要用靠双手来劳动的人之间。
人们的收入也有差别。在经济中金钱、价格与合同仍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为实现共产主义，这些不平及其它的社会不平以及商品交换的继续存在，必须被限制并最终克服。这些东西影响人的思想与价值的方式也应受到意识形态上的挑战并最终克服。这将需要一个较长的复杂的革命斗争与改造过程。
毛分析，这些社会差别与商品关系是社会主义社会中新的特权阶层与新兴资产阶级产生的土壤。
先锋队是矛盾的焦点
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共产党是政治领导机构。群众在社会主义社会革命的斗争中需要革命领导。为了群众的利益及推进世界革命，必须有先锋队的领导及一个无产阶级的国家来领导社会及管理经济。为对付把你压迫得喘不过气的帝国主义，你需要一个强大的无产阶级国家。
但这就有摩擦了。在党内、国家领导高层中有力量在大力推行资产阶级路线。资产阶级路线，我的意思是，一种试图扩大我前面谈过的那些不平等、试图限制群众主动性的观点与政策。
党内高层推行资产阶级路线的这些力量将为实现他们的计划而进行战略配置：按资本主义方向来制定政策、重构经济与社会关系。这些“走资派”，毛泽东这样称他们，被战略配置于为新资本主义计划而集结、动员各方力量。
有人或许会问，“为何不抛开党及国家来避免这些问题？”这不能解决问题。它只会让你失去力量甚至更易受到我所说的这些矛盾的攻击。并且资产阶级会重新上台。
因此一个先锋党必须领导革命继续向前。先锋党也就成了社会主义社会矛盾的焦点。社会主义道路与资本主义道路间的党内斗争成为社会主义下阶级斗争的焦点。
毛在这里有了一个开创性的发现。
毛也首创了处理这些问题的措施方法：从下面发动群众来从政治上打倒党内的资产阶级权力核心，实现党和社会机构的革命化。发起思想斗争来改造人们的思想。通过这种方法，社会主义革命挖除了资本主义的再生土壤。
十二、中国的文化大革命，一次解放的、震撼世界的爆发
1966年8月18日 。毛泽东又一次站到了同样的地方，俯看着同样的广场，1949年他就在这里宣布革命的胜利。只是这次，他是在检阅革命青年的第一次公共集会。他们被称为红卫兵。聚集者达到了100多万。他们在欢庆，因为两星期前毛写了一张特别的大字报，标题是“炮打司令部”。
在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位掌权的革命领袖，实际上没有一位掌权的领导者，曾做过这样的事。毛号召人民挑战统治机构的压迫：起来推翻那些试图让中国走上资本主义道路的党政高官。他号召人民从下开始夺回被走资派控制的那部分政治权力、经济、文化及教育。
毛发起了一场革命中的革命。
红卫兵是催化剂
在8月的集会上，毛向群众挥手致意并佩戴了一个红卫兵袖章。这是支持鼓励革命青年的一个信号。毛想释放他们的质疑与造反精神。红卫兵将在文革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
你必须理解那时的中国。党政领导人中的顽固派，如同我前面说过的，伪装成马克思主义，推行的却是资产阶级政策。许多农民与工人认为他们的领导者，如果他们称自己为共产主义者，他们必须是好的。毛想打破安于现状。他想戳穿走资派们的傲慢自大。事实上在许多工厂单位与农村地区，人们几乎不敢批评他们的领导。
红卫兵来了。
红卫兵在社会上引起轰动。他们组织抗议和讨论。他们批评官员，不管其官位高低。他们召集那些平时表现得像大人物的学校管理人员。老一代革命者参加过1930年代与1940年代的抗日及反对美国支持的蒋介石的革命斗争。现在，新一代的年青人也投入革命。政府让青年免费乘火车旅行。红卫兵们去到不同的地区和农村，徒步或搭乘军车。他们访问农村并与农民们相会——之前农民与他们的联系被切断，农民被人看不起。
红卫兵是催化剂。他们使人民有勇气抬起头来、大声说话并畅所欲言。听一下一位农民的这段报告：
“红卫兵非常有组织。他们分头访问村子里的每家每户。他们读语录并告诉我们北京和上海的文革。之前村子里从未有过这么多的陌生人。他们问了我们的生活。他们想向我们学习。他们问了我们如何处理村里的事情。他们与队干部讨论并询问工分上的事。我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本《毛主席语录》。他们给很多家庭发了这本书。最后，我们全都有了这本书。这些红卫兵对我们来说意味着许多。在他们走后我们继续读这些语录。我阅读这些语录并将它与这里正在进行的事相比，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许多事需要改变。”
毛的文革方向
资产阶级痛恨发生在中国的文革。他们称它为“思想控制”。他们描绘出这样一幅图画，疯狂的红卫兵们横冲直撞到处搞破坏。有无数态度鲜明的研究论文把文革说成是暴力和惩罚。但这不是文革的基本事实。
首先，文革不是一场激烈的混战。毛主义领导者们发布了文革指导意见。主要文件中的一个，人们应该读过的，叫“16条决定”。下面摘录一些毛主席的指示：
l “让群众在运动中教育自己并学会区分对错，学会区分做事的正确、不正确方法”。
l “集中全部力量来打击少数极其反动的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当前运动的主要目标是那些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l “必须严格区分两种不同性质的矛盾：人民内部矛盾与敌我矛盾。群众有不同观点很正常。在有争论的地方，应多讲道理，而不是靠武力强迫。”
这就是方向。有混乱吗？有。有过激和暴力吗？当然。这是一场革命。但毛主义革命者努力使这个运动在大辩论、大批判与政治大动员方面保持正确方向。
十三、文革——复杂的解放斗争
对文革的主要歪曲之一是，毛策划并操纵了所发生的一切。他应为发生的每件事负责。他应为任何的、所有的暴力负责。有种观点认为，每件事都来自唯一的权力与决策中心——毛。
不同的阶级与社会力量卷入了文革。在党内及群众组织中有真正的毛主义者。在党内有反毛群体，他们组织起了学生、工人与农民。还有保守的军队力量，极左群体，分成造反派与保守派的群众组织，犯罪团伙，以及其它。不同的社会利益与动机搅在一起。一些人利用文革来表达个人不满。党内受到政治攻击的毛的敌人，经常会采取这样的策略：假装赞成毛，以文革为名挑动派系斗争及暴力。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把斗争方向从自己身上转到别处，并败坏革命运动的声誉。事实是文革是一场关于哪个阶级将统治社会的复杂斗争：是无产阶级，联合占人口大多数的盟友们继续进行改造社会的革命，还是新兴资产阶级。
然而在整个斗争的过程中，毛及其它革命领导人使它按特定方向进行：把斗争焦点集中在反对走资派的政治斗争上，进一步深化社会革命，使群众有更多权力。
想一想发生了什么。毛让数亿人一起来争论社会发展的方向，一起承担社会发展前途的责任。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类的事。在美国及其它资产阶级民主下，政治生命由选票决定。你只能被动地每四年参加一个强化现状的仪式。但在革命的中国，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激情与震荡——在社会中这是一件大事。在这种情形下事情纷繁复杂。你得让红卫兵将热情用于摆脱资产阶级的影响，避免过度的忠诚。在这种气氛下，毛及其它革命领导人必须带领群众分清事实，总结经验教训与斗争方法，巩固取得的成果。
社会中的阶级斗争——是否将坚持社会主义道路，还是倒退回资本主义——集中在党和国家的高层。在处理这个问题上，毛没有如同我们常被告诉的那样试图为自己夺取权力。其实只要他想这样做，他可以把他的对手全逮捕起来。但，如同我前面已提到过的，他没有这样做——因为这无法解决防止革命被颠覆的问题。毛愿意去冒任何的危险，他依靠群众、政治上动员群众去解决社会面临的这个大问题。他指出文革是一场推翻走资派的斗争。但在一个更深的层面上，文革是个关系到世界前途、让群众自己能够自觉地理解与改变世界的问题。
史无前例的群众革命运动
文革中出现了大辩论、大质疑。有很多政治示威、抗议集会、游行及群众政治大会。印刷了小报。单在北京一地，有900多种报纸。无数油印传单分发出去。这些活动的物质材料与设备可免费使用，包括纸张、墨水、毛笔、标语牌、印刷机、会议室、播音车及音响系统。
红卫兵帮助把这场运动扩展到无产阶级中。当文革扩展到工人间时，它出现了一个新转折。1967-1968年，4000万工人参与了激烈的、复杂的群众斗争，从顽固的、保守主义温床的地方党委与市政当局手里夺取权力。经过实验、争论、总结及毛主义者的领导，无产阶级形成了新的无产阶级政治权力机构。
在广度与强度上，文化大革命在人类历史上都是无可匹敌的。日常生活中的常规全被打破。社会中每个阶层的人都参与了广泛的辩论。
农民们讨论仍影响他们生活的旧习惯与反动的孔子思想。上海的工人实验了新型的参与式管理。
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人可以不接受批评与批判。脱离人民的政治、管理与教育权威被叫出来说明问题。官员再也不能坐在办公室发号施令。他们必须下到基层并成为工人与农民的一部分。
文革掀起了深入的思想自察。毛说如果不改变风气、习惯与思想方法，就不会有革命。革命必须带来人们相互联系中的一种新风尚、新方法。“为人民服务”在文革中成为一句流行的口号。这与资产阶级给穷人点好处的慈善活动的做法根本不同。它是为了满足社会中绝大多数人的需要，是世界共产主义的目标。它挑战了资本主义“个人至上”的思想。
毛所强调的是，你可有一个社会主义经济——但如果你不是在提升为更大社会利益而工作的精神，那么社会主义所有制就将是一具空壳。
国际影响
我无法完全地说明文革对中国以外的人民的重要影响。在全世界，那是一个激进的革命高潮的时期。那是一个苏联已成为一个彻底的反无产阶级革命力量的时期。但毛在这一时期提出了一个全面的共产主义革命的设想。
我谈一下当我是一个高中生及大学里的造反青年时红卫兵对我的个人影响。我想和他们一样。我还记得当毛在马丁.路德.金被刺杀后发表了他著名的支持美国黑人群众1968年4月的造反的信件时，这是多么巨大的鼓舞。毛主义中国不但支持全世界的革命，还在自己的社会里再次发起革命。我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
十四、文革——教育与文化方面的成就
当令指导西方文革研究的"权威说法"，其或多或少地来自于中国反毛者炮制的“官方历史”，说文革是一个“黑暗时代”。文革的成就被系统性地歪曲了。
但文革有一些非凡的成就。
教育：扩大与创新
我们从教育开始说起。毛反知识反教育，这是对毛的一个非常普遍的指控。张戎与哈利戴在《毛：不为人知的故事》中荒谬至极地说，毛的教育方法是为了把大部分的人变成“文盲或半文盲状态的奴隶劳工”。他们再次完全不顾事实。
例1：教育资源被大量扩展到农村地区。
1965-1976年间，小学入学人数从1.15亿增加到了1.5亿，中学人数从1500万增加到了5800万——几乎增加了4倍。农民孩子可进入村小学、村联合中学及公社高中就读。在山区，有流动教室。到1973年，90%的适龄儿童都进入了学校。大学的工农子弟入学比例在1970年代剧增。
例2：打击高等教育中的精英主义
在文革之前，大学生是官员与特权阶层们的子女们的领地。为进入一个层级分明的选择性很强的中学，学生们得经过考试竞争。中国封建教育制度的历史很长，它仅培养一小部分与普通民众及生产劳动相隔离的特权精英。
文革废除了这种精英筛选及考试竞争制度。在上完高中后，学生将在农村生活、工作或到工厂上班。两到三年后，任何背景的学生都可申请上大学。部分入学许可程序包括这些年轻人工作单位的评价与推荐。
作为打倒精英主义的一部分，旧课程被全面修订。学习与劳动、生产相结合。人们拿起革命理论与革命策略。学生被动接受知识的旧的教学方法，老师与导师是绝对的权威，受到了批判。
文革挑战了资产阶级精英的想法，教育是个人“往上爬”的阶梯，或利用技能与知识获得比别人有利的位置的方法。这不是反对知识，而是为了让知识为社会服务，消除社会的不平等。
例3：“开门”研究
文革最激动人心的突破之一是“开门”研究。在农村，科学站建在田边。农民，与城市的专家们一起，进行杂交稻实验，研究昆虫生命周期及其它方面的农业科学。这有利于群众理解科学问题与科学方法。有利于科学家更好地了解社会情况，包括农村。
在城市，一流的教育研究机构与工厂、附近的委员会及其它组织建立联系。人们来到实验室，实验室走向人们。有一些革新活动，如附近工厂的妇女为先进的计算机制造部件——不像第三世界被剥削的劳工——而是以一种合作的关系，有实验室或机构，并学习到全部的科学知识。
专家下乡
在文革中，艺术家、医生、科技工，所有人被号召去工人农民中间：将他们的技能用于满足社会的需要，与劳动人民共同生活，交流知识，向基层群众学习。
我们被告诉说，下乡是对专家们的一种惩罚。那，农民们怎么样呢？有谁问过农民，是否他们想居住在农村？事实是：让专家下乡的政策是打破社会不平衡、缩小城乡文化资源差距的尝试的一部分。
这项政策是怎样执行的呢？用枪指着？不。首先，有一种为人民更高利益的呼吁与为社会服务的渴望。第二，开展了思想斗争。它是一个大问题：哪点更重要，一个熟练的医生有“特权”生活在城市，还是医疗可被普通群众普遍接受？第三，有许多人满怀激情参与其中并为其他人作出了榜样。最后，有一定程度的强制性。下乡政策制度化了。但并不是所有的强制都是坏事。例如，即使有人反对，一个政府下令废除种族歧视就是错的吗？
现在，如我说过的，许多专家及年青人热烈响应下乡的号召。我强烈建议大家去读一读最近的一本书，《我们中的一些》（Some of Us(New Brunswick: Rutgers University Press, 2001). ）里面有几篇现在居住在西方、以前参加过文革的中国妇女写的散文。她们谈到下乡经历是多么地积极，它如何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她们如何向农民学习，做了她们之前从未想过能做的事，感觉到了妇女的力量，以及文革如何提升了她们的批判思考精神。
文化
让我们来看一下文化。我们被告诉说，文革导致了文化的荒漠。但真相与这很不相同。在工人农民间有了一个艺术活动的爆发——诗歌、绘画、音乐、小说，甚至电影。群众艺术项目及新型的受欢迎的集体艺术事业展开了，包括农村与边远地区。大规模的集体雕刻作品，如收租院，在艺术表达及革命内容方面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文革中还创作出了“革命样板作品”。这些作品是全中国的人在创作无数艺术作品时都使用的模板。样板戏及芭蕾让群众走到了舞台中央。它们展现了他们的生活，以及他们在社会与历史中的角色。样板作品有极高的艺术水平，它将传统的中国形式与西洋乐器与技巧组合起来。值得注意的是，在革命样板戏中，妇女的形象很有力很突出。
不同的京剧团到农村巡演，帮助当地文化团体发展及学习当地的表演。下面我读一段一位谈论革命样板作品与革命文化普及如何影响到他的村庄的话：
他说：“在我的家乡高家村，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文化体育活动的巨浪。乡村第一次组织起了剧团，用本地方言及音乐组合了八个样板戏的内容与结构，进行了表演。村民们不仅得到了娱乐，还通过剧本台词学会了读和写，他们还组织了运动会，与其它村进行比赛。所有这些活动给了村民们见面、沟通，恋爱的机会。这些活动使他们有了组织纪律的观念，并创造出了一种公共氛围，会议和交流不再仅在传统家庭与乡村宗族内进行。这在之前、之后都从未有过。”
十五、文化革命：医疗与经济
医疗卫生
让我们来看一下文革期间的医疗卫生。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毛主义中国不是一个富裕的国家，却能做到如今美国都还未能做到的事情：一个惠及全体的医疗制度。医疗服务免费或低价提供，医疗制度的指导原则是合作与平均。
毛主义中国的重点放在预防、卫生及其它群众公共卫生措施上。文革期间，医疗支出及资源分配的重点移到了农村，农村的医疗和城里一样得到改进。即使在这个国家的偏远地区，也有医疗服务。
在农村，每个公社都有一个医疗网络，包括一个大的卫生院或医院、卫生所以及村级医务室。农民们的年均医疗服务花费是1到2美元。文革中最激动人心的发展成就中的一个是“赤脚医生”运动。这些“医生”是被送到农村的青年农民和城市青年，他们接受过一些基本的医疗卫生及适合当地需要的医药方面的短期培训，能处理最常见的一些疾病。城里的医生将去农村——在任何时候，城里三分之一的医生都在农村工作。
城里的医疗也改进了。1970年代初期，上海的婴儿死亡率比同时期的纽约还要低。正如我在这个演讲的开始时说的那样，在毛的领导下，中国的人均寿命从1949年的32岁翻倍到了1976年的65岁。
你听说过所有这些指控，毛应为死了多少多少人负责。但事实是，社会主义革命拯救了数千万人的生命。让我们加一下所有由于营养不良、贫穷、缺乏基本的医疗保健、缺乏应对自然灾害的准备及制度能力而造成的提前及本可避免的死亡人数。这简直不用比。
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诺贝尔奖获得者，指出1949年的中国与印度在社会经济发展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但，森接着说，30年之后，“无可置疑的是，在降低发病率、死亡率及提高人均寿命方面，中国与印度相比有了巨大的、决定性的领先优势。”因此森估计，如果印度有毛的医疗制度与粮食配给网络，1986年印度死的人就会少于400万。
诺姆.乔姆斯基用森的数据作了一个有趣的计算。有一个叫做《共产主义黑皮书》的反共研究。它谈到它所谓的共产主义“巨大失败”并指控共产主义造成了1亿人的死亡。即使那个数字是真实的——尽管它不是，但正如乔姆斯基所说，现在我来引用一下：“印度1947年以来的民主资本主义"试验"已导致了比全球1917年以来整个共产主义历史上“巨大的、完全失败的…共产主义试验”更多的死亡：仅在印度，至1979年死亡人数就超过1亿，那以后又死了几千万。”
经济变革
就经济来说：毛主义中国取得了令人难忘的成功。在农业、工业、运输业及建筑业上都获得了迅猛的发展。文革期间的年均工业增长率达到了10%，即使按资本主义的标准来看也是很高的。中国建立了一个轻重工业相结合的现代工业基础，没有依赖任何外国贷款或投资。农业的增长率在3%左右，与人口增长率保持一致。城乡差距缩小了，农民们的整体福利水平提高了。
还有，如同我前面说过的，1970年的中国能够生产和分配防止饥饿及营养不良所需的食品。这是通过一个工业为农业服务的中央计划体制来完成的；一套促进了基层动员的集体农业制度；洪水控制：农村基础设施的稳步投资，以及农民们食品的公平分配和必需食品的定量配给——这样就保证了所有人的最低需求。与中国的过去相比，这是一个根本性的突破。
在一个有近10亿人正在遭受饥饿与营养不良折磨的世界上，这些经验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
毛主义中国走出了一条独一无二的经济发展道路。工业化过程中并没有同时伴随出现一个混乱不堪、无计划的城市化过程。国家有意识地努力限制大城市的增长与规模，发展中小城市。工业被分散化，以克服地区的不平等。资源被引导到贫穷地区。拖拉机及适合农村条件的机械技术是重点。所有这些对今天的世界来说仍是非常重要的经验。
社会主义被指责为制造了高度官僚化的计划体制。是的，这是一个需要去认识与限制的危险。但在毛主义的中国，一个更灵活的计划方法能把中央协调与地方创新与控制结合起来。工业、农业方面的企业互相合作。健康、环境及工人的安全是地方计划的关注重点。当遭受到天灾打击时，无产阶级国家调集资源并动员人民去共同应对，并贯彻执行相关的计划。
毛主义中国的经济发展首先是为了群众，这些群众有社会主义革命的政治思想武装，明白自己在改造社会中的决定性作用。
这种社会主义原则指导下的集中计划体制与资本主义有根本的不同。在资本主义下做什么及如何做由利润决定。私有资本每一个都在追求自身利益，大规模地相互竞争。在这套无政府主义制度下，没有、不可能会有什么合理的社会计划以满足社会需求。
来看一下世界资本主义产生了什么。我说的是日益加剧的贫富分化，我说的是第三世界里那些周围都是悲惨的棚户区的大城市，我说的是为了为跨国公司服务而建立起来的广大剥削新区，我说的是对自然的无情改造——从种子和除草剂的公司专利，到炎热的非洲国家里水资源的私有化。毛主义中国沿着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前进。
十六、中国社会主义的失败与将来的教训
中国不再是社会主义了
中国已不再是我前面所描述的社会了。它不再是社会主义国家。……毛领导人民斗争、反对过的走资派胜利了。
新资产阶级的政策已导致了极端的经济社会分化。中国已被转变成为一个跨国公司的廉价劳动力市场。是的，中国有些人确实变得非常富有了，一个新的中产阶级队伍也在迅速扩大。但所有这些对广大人民群众来说意味着什么？快速扫描一下：
l 经济特区工厂里的工人被迫忍受让人无法忍受的长时间工作、低于标准的食物、拥挤的宿舍及管理者的虐待。
l 农民在种植时被迫承受国家的高额税收。地方政府伙同开发商大规模掠夺农民的土地。这已激起了农民一波波的反抗。
l 2亿农民工离开农村涌入城市寻找工作，没有工作或住房保障。
l 仅在1995-2000年间，4800万工人被从国有企业下岗。
l 城市中卖淫猖獗。现在中国正发展为一个买卖被弃女婴的国际市场。
l 农村中公社被解散导致了农村医疗卫生体系的崩溃。这是2003年非典流行的一个主要因素。正在发展的性产业、毒品静脉注射的增长、绝望的农民为生存而卖血，加剧了艾滋病危机。
l 在农村推行自由市场做法意味着农村学校现在靠收学杂费而维持。结果是许多贫穷的村民不再能够负担让孩子去上学的费用。
l 城市因污染而让人透不气来。工业废水直接流入江河。森林储备被耗尽——这就是西方向中国鼓吹的无计划经济“神像”所造成的环境代价。
毛说，“为人民服务”，邓说，“致富光荣”。
在第一波社会主义革命的基础上
中国革命的失败标志着一个阶段的结束。第一轮无产阶级革命走到了终点。布尔什维克革命在夺取权力并用这种权力来建立一个新社会上是个首先突破。中国革命，特别是文革，代表着一次超越苏联实践的飞跃。
毛泽东寻求一种方法和措施来防止新兴资产阶级夺取权力。他开辟了一个新的战场来尝试解决这个问题。他开创了一条比苏联在1917-1956年间更加解放的、与共产主义革命方法和目标更加一致的革命改造道路。然而，中国无产阶级还是失败了。
在今天的世界上没有社会主义国家了。但我们仍然处在一个人类必须超越资本主义的社会发展点上。
资本主义不是历史的终结。它实际上是实现另一个不同的可能世界的主要障碍。
……
2012-2-11——2-21，中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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