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胞兄亲历的“土改”,驳方方《软埋》歪曲历史事实
工农兵批《软埋》之一
原湖北省汉阳县第二区练武乡村民杨桂安
近来在网上读到许多评论一位名叫“方方”的作家,写的一篇《软埋》的小说,出于好奇,从朋友处借来看,才知道《软埋》是以建国初期“土地改革”为背景,描写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土改对地主阶级实行软埋、点天灯、填井、凌迟等滔天罪行,残酷暴虐,惨绝人寰。这是土改吗?怎么同我儿时经历的土改完全不一样呢?该小说写的有声有色,活龙活现,还以为是作家方方所亲身经历的。一查,原来方方是1955年出生的人,“土改”时她还没有来到人间,小说的素材是从他的朋友、父母亲、大姨等的讲述中,“发现”“提炼”“概括”“创作”写出来的。
为了弄清事实,我请胞兄杨东安一起谈他亲身参加土改的全过程。在讲述土改全过程之前,先将我兄弟俩的身份作一个自我交代:杨东安、杨桂安是“湖北省汉阳县汉练字第308号”《湖北省汉阳县土地房屋所有证》中载明的人员。我兄弟俩在此郑重声明:对下述土改过程中所涉及到的历史事实的真实性,承担全部法律责任。
这是我参加土改后颁发的《土地房产所有证》
一、土地改革前的准备阶段
1949年5月16日武汉解放,随后共产党的工作队进村,访贫问苦,扎根串连,由于我们家穷,被选为“根子户”,一位姓朱的工作队员住进我家。工作队进村后,对原国民党基层政权的人员,实行“跳圈子”,即首先把这部分人员划为一个圈子,对圈子中有劣迹的人员孤立起来,对没有劣迹的人员,让他们从圈子里跳出来,动员他们参加工作队领导的减租减息工作,随着访贫问苦工作的深入,阶级阵线分明,工作队物色贫雇农中的积极分子成立农会,实行农村“一切权利归农会”的政策,农会成立后,原国民党乡村政权彻底瓦解。我哥杨东安就是在成立农会时被选为民兵队长。农会成立后,除继续执行减租减息政策外,主要开展清匪反霸工作,1950年10月底抗美援朝战争打起来了,接着全国进行“镇压反革命”运动。农村的清匪反霸镇压反革命同时进行,这一时期是农村阶级斗争开展最激烈的时期,当时还没有土改和划成分,因此没有“斗地主”这一说,只有轰轰烈烈的“斗土匪斗恶霸斗反革命”的大会,我们杨姓自然村就有一位叫杨梅清的,他既是“保代表”,又有劣迹,所以在1951年春被枪毙了。
这里,顺便介绍一下“斗土匪、斗恶霸、斗反革命的大会”与后来土改中“斗地主大会”的不同情况:斗土匪、斗恶霸、斗反革命的大会是由土改工作大队掌握进行,斗争的对象是该土改工作大队工作范围内所清查出的土匪、恶霸、反革命,这些斗争对象由土改工作大队的荷枪实弹的武装民兵押赴会场,斗争大会的议程是1控诉,2执法。而土改中的斗地主大会是由乡农会主持,斗争的对象是本乡内在土改过程中或隐瞒财产或不承认有剥削行为的地主,当时农民叫他们为“不老实的地主”,斗不老实的地主时,其他地主都“陪斗”,斗争会的过程是由知情人揭发、摆事实、讲道理。斗地主大会实际上是一个说理斗争会,散会后被斗的地主和陪斗的地主都各自回家。
二、土地改革和土改复查;农村乡政权建立,工作队撤离
经过减租减息清匪反霸镇压反革命运动后,农村的广大贫苦农民热情高涨,而一些大户人家不敢再嚣张了,工作队领导新成立的农会进行“土地改革”,土改的第一步是丈量所有农户的土地,统计各户所有的五大财产(土地、房屋、耕牛、农具、生活资料也叫浮财),然后计算出全乡(练武乡下辖胡、杨、董、徐、吴五个自然村)人口平均土地占有量,再对超过平均数以上的农户,进行详细调查统计,这些超平均数农户的自有劳动力、雇请长工人数、农忙时请短工的工作日数,依据中央颁发的土改文件,算“剥削帐”,然后以自然村为单位,召开全体农户参加的大会,公布这些“剥削账”的资料。我还清楚的记得,我妈带着我(当时8岁)参加了这次大会,一位姓张的工作队员正在向大家宣读这些“剥削帐”资料时,通讯员送来一份报纸,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后,就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西藏和平解放了”,(这天是1951年5月23日)然后继续宣读算账资料。当宣读到杨祖堂家的“剥削帐”资料时,杨祖堂不服说,“我请长工短工,都给了工钱,怎么叫剥削呢?”张同志对他讲了很多道理,最后对他说,“你想不通,回家坐在磨子上想想,还想不通,我俩再单独交谈。”我一个小孩子也听不懂,就好奇的问“坐在磨子上想”,是什么游戏?我妈笑着说,“那不是游戏,那是打比方。磨子是磨面粉的,上磨盘是打转转的,坐在磨子上想,就是一边想一边转,不就想转了吗!”(土话,想转就想通了。)
这次土改,我们杨姓自然村有一百余户,划出五户地主,依据他们“剥削帐”的多少,排名依次是杨祖安、杨祖堂、杨运清、杨梅清、杨宗杰。这个排名第四位的杨梅清,就是前面镇反中枪毙的杨梅清。我不解就问我哥哥,“排名第四的杨梅清枪毙了,而排名第一的杨祖安为什么没有枪毙呢?”我哥哥说:“共产党土改,是要推翻地主在农村的统治地位,并不是要消灭他们的肉体,更何况那时国内国际形势十分严峻。国内,刚接下国民党留下的千疮百孔的乱摊子,国际上,举全国之力进行抗美援朝战争,全国进行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稍有不慎,就会自毁政权。所以工作队要我们小心谨慎,严格执行党的政策,杨祖安不但是我们村最大的地主,而且还是国民党的区长,雇有两个长工,住的房子,我们叫‘洋屋的’,四屋头的大房子,前后门脸都是用三块整体大理石砌成,在我们村是唯一的,在全县都少见。在他当国民党区长期间,我们这个地区是国民党、日伪军、新四军三方势力拉锯的地区,他为新四军做过一些好事,而且土改时,全面接受共产党的政策,不隐瞒财产,不但没有枪毙,还被划为开明地主。他的妻子是“填房”,解放时结婚不满三年,家庭出身贫寒,杨祖安划为地主后,明确他妻子不以“地主分子”对待。还有个排名第二的杨祖堂,他有二个老婆,吃饭时,杨祖堂、大老婆和孩子在上堂屋吃饭,二老婆和长工在下堂屋一起吃饭,也随长工一起劳动,实际上是一个不花钱的长工,杨祖堂被划地主后,明确宣布,他二老婆不以“地主分子”对待。
土改完后,接着就进行土改复查,明确宣布依据划分成分的标准,对可划可不划的地主,一律不划。对可降可不降的地主,一律下降一级划成分。正是由于共产党的土改政策大得民心,才形成了共产党一呼百应的政治局面。土改复查完毕,在乡农会的基础上,组建乡政府。(我哥任乡武装委员)建立党的基层组织——乡党支部。土改工作队随后撤离。到1953年3月,盖有县政府大印的《土地房产所有证》,发到每一户手中,包括地主富农都有,这就是我哥参加土改的全过程。
三、阅读与回忆。
阅读了方方的《软埋》,回忆了家乡土改的全过程,心潮久久不能平静。对照我们家乡土改的全过程,方方没有参加土改,方方的《软埋》无视工作队进村、扎根串连、访贫问苦、排查有劣迹的人、减租减息、成立农会、清匪反霸、镇压反革命、再进行土改的基本过程。无视土改丈量土地、统计五大财产、计算平均土地占有量、调查超平均数农户劳动状况、“算剥削帐”、公布资料、划定成分、土改复查、发土地房屋所有证的基本程序。歪曲历史事实,仅凭几个人的道听途说,就讲了一点“交浮财”,就信口雌黄,污蔑土改滥杀无辜,误导社会,特别是误导不了解农村土改的人,痛恨共产党将其土地改革运动。《软埋》是一个胡编乱造的反共大毒草。这就是一个土改亲历者对方方及《软埋》意见!
好了,为了平服我久久难以平静的心情,也算是我这次阅读与回忆的一点感悟,现将著名诗人臧克家的一首诗抄录如下:
《有的人》——纪念鲁迅有感
臧克家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火烧。
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垮;
给人民作牛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的,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
只要是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春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活着的人,群众把他抬得很高,很高。
——1949年11月1日于北京臧克家
亲历土改者杨桂安 2017年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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