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鲁东主义虽然在第一国际内部被击败了,但是它对法国工人运动仍然有相当的影响。进入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后,由于无产阶级的斗争实践,特别是一八七一年巴黎公社革命的伟大实践,进一步暴露了蒲鲁东机会主义路线的荒谬和反动,验证了马克思主义革命路线的无比正确,从而使蒲鲁东主义遭到了彻底的破灭。
一八七一年三月十八日,巴黎无产阶级奋起举行武装起义,推翻了卖国投降的法国资产阶级的反动统治,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建立了巴黎公社形式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正如马克思所说的,这是“把人类从阶级社会中永远解放出来的伟大的社会革命的曙光”(《巴黎公社一周年纪念大会决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第61页)。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领导下,第一国际曾经积极支持巴黎公社的革命事业。然而由于当时在第一国际巴黎支部中蒲鲁东主义者还有相当势力,所以在巴黎公社的领导机构中蒲鲁东主义者为数不少。
一八七一年三月二十六日选出的六十四名公社委员中,蒲鲁东派及其追随者有二十二人,约占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为布朗基派、雅各宾派和无党派人士)。
蒲鲁东派又分为左派和右派。左派为瓦尔兰、弗兰克尔等人,比较接近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但也犯了不少错误。右派为贝累等人,鼓吹什么“劳资团结”,妄图建立“劳资协定”,他们对资产阶级节节退让,犯下了滔天罪行,对巴黎公社的失败负有重大责任。
至于蒲鲁东派的首脑托伦,在一八七一年二月曾经作为巴黎工人的代表被选为法国投降派控制的地主资产阶级的国民议会议员,在巴黎公社期间,他公开叛变,跑到梯也尔匪帮的巢穴——凡尔赛去帮助阶级敌人绞杀巴黎公社。一八七一年四月二十五日第一国际总委员会批准了巴黎支部联合委员会关于开除叛徒托伦的决议。
蒲鲁东派在公社时期推行了一条机会主义路线。他们主张绝对的自由和自治,反对公社建立集中的领导和坚强的专政;他们鼓吹“仁爱”和人道主义,反对向凡尔赛进军和镇压反革命;他们坚持蒲鲁东主义的社会改良药方,反对废除私有制和没收法兰西银行。
这条机会主义路线同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路线是根本对立的,是同当时公社革命群众运动的客观要求和革命实践相抵触的,因此,正如恩格斯指出的:“虽然蒲鲁东主义者在公社中有许多代表,可是根据蒲鲁东的方案来清算旧社会或组织经济力量的尝试却一点也不曾做过。”(《论住宅问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527页)
恰恰相反,公社所实行的一系列社会、经济措施,如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建立公社形式的无产阶级专政;废除面包工人的夜班制,禁止工厂对工人罚款,没收停工工厂和作坊并将其交给工人生产协会等法令;“一点不合乎蒲鲁东的精神,而合乎德国科学社会主义的精神”(《论住宅问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527页)。
这是由于马克思领导的第一国际的影响,由于汹涌澎湃的革命群众运动的伟大创造力冲破了错误理论的束缚的结果。“蒲鲁东主义者所实行的唯一社会措施就是拒绝没收法兰西银行,而这却是公社覆灭的一部分原因。”(恩格斯:《论住宅问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527页)
由此可见,巴黎公社的伟大革命实践宣告了蒲鲁东主义的破产,“公社同时是蒲鲁东社会主义学派的坟墓”(恩格斯为《法兰西内战》1891年单行本写的导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334页)。
马克思、恩格斯非常重视巴黎无产阶级的伟大革命实践。在巴黎公社失败的第三天,马克思就发表了《法兰西内战》这篇光辉著作,歌颂了巴黎工人的英勇气概和首创精神,驳斥了阶级敌人对公社的攻击和诽谤,总结了公社的经验教训,进一步批判了蒲鲁东主义。
从此以后,蒲鲁东主义在法国工人中间就逐渐绝迹了,“只有在‘激进的’资产阶级中间还可以遇到蒲鲁东主义者”(恩格斯为《法兰西内战》1891年单行本写的导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334页)。
一八七一年以后,随着革命中心由法国转到德国,蒲鲁东主义的余孽在德国还得到回光反照的反映。一八七二年德国社会民主党中央机关报《人民国家》上发表了六篇关于住宅问题的文章,兜售蒲鲁东主义的黑货。是蒲鲁东的信徒、医学博士米尔柏格。
他针对当时德国工业迅速发展,住宅紧张的情况,提出“改革”社会的方案,鼓吹在保存资本主义制度的前提下,把每个房客变成自己住宅的主人,把整个社会变成“独立和自由的房主的总和”。
这个方案的实质是企图把社会拉向后退,使无产阶级变成拥有小住宅、小菜园和小块土地的小私有者,重新把他们束缚在土地上。显然这是极端反动的。
为了及时肃清蒲鲁东主义的流毒,恩格斯在同年写了《论住宅问题》的长篇著名论文,迎头痛击了蒲鲁东信徒的反动谬论,戳穿了他们妄图把滚滚前进的历史车轮拉向后退和阻止德国工人运动向前发展的罪恶用心,揭露了这些浮到表面上来的社会骗子的真面目。
恩格斯指出,米尔柏格之流要使现代无产者变为拥有小住宅、小土地的小私有者的反动主张,是建立在那个使社会“退回到以单独生产者因循守旧的手工劳动为常规的状态中去”的“反动的蒲鲁东主义原则”上的(《论住宅问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483页)。
这“只能是反动的哀歌”(《论住宅问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541页)。
“当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还存在的时候,企图单独解决住宅问题或其他任何同工人命运有关的社会问题都是愚蠢的。真正的解决办法在于消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由工人阶级自己占有全部生活资料和劳动资料。”(《论住宅问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525页)
恩格斯在这本光辉著作中,还从理论上系统地批判了蒲鲁东主义保守倒退的反动实质,进一步完成了马克思主义对蒲鲁东主义的批判和清算。至此,蒲鲁东主义就彻底破灭了。
从一八四七年马克思著《哲学的贫困》到一八七二年恩格斯著《论住宅问题》,经过了二十五年长期的反复斗争,马克思主义终于彻底战胜了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后所遇到的第一个具有重大国际影响的机会主义派别——蒲鲁东主义。
一八八七年一月,恩格斯在《论住宅问题》第二版序言中讲到马克思主义反对蒲鲁东主义的战斗历程时指出:多年以来,“除了蒲鲁东的著作以外,操罗曼语的工人就没有过任何别的精神食粮”;“现在呢?在法国,工人已经完全抛弃了蒲鲁东;他只是在激进资产者和小资产阶级中间还有一些信徒,……在比利时,佛来米人已经把瓦龙人从运动的领导地位上排除出去了,已经废黜了蒲鲁东主义而大大提高了运动的水平。在西班牙,象在意大利一样七十年代的无政府主义汹涌来潮已经退落下去,并把蒲鲁东主义的残余也带走了,……在罗曼语地区的工人中间,蒲鲁东的著作已经被遗忘而由《资本论》、《共产党宣言》以及马克思学派的其他许多著作代替了,马克思的主要要求——由上升到政治独占统治地位的无产阶级以社会的名义夺取全部生产资科,——现在也成了罗曼语各国一切革命工人阶级的要求。”(《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461-462页)这是马克思主义的伟大胜利。
但是,恩格斯又谆谆地告诫无产阶级,决不可因为胜利而松懈自己的斗志,要坚持反对机会主义的斗争。他寓意深长地指出,虽然蒲鲁东主义在理论上已被驳倒,在实践上已被排斥在一边,可是后来的机会主义者“为了规定自己的纲领就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前辈人物那里去;那时,蒲鲁东大概是少不了的”(《论住宅问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463页)。
恩格斯的这一英明指示告诉我们,机会主义者利用历史亡灵来为其反革命目的服务,是阶级斗争的一条客观规律。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两条路线斗争的历史完全证实了这一规律。
蒲鲁东这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主张倒退、复旧的祖师爷所叫卖的机会主义路线早已被埋葬了,然而他反对阶级斗争、鼓吹阶级调和,反对社会革命、鼓吹社会改良,反对暴力革命、鼓吹和平过渡等等的机会主义观点,却长期以来一直为妄图拉历史车轮后退的形形色色的机会主义者和修正主义者所继承和发展。
现代修正主义的头目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继承发展了蒲鲁东等老机会主义者和老修正主义者的反动谬论,大肆推行“三和”、“两全”的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疯狂复辟资本主义,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蜕变为社会帝国主义国家,造成苏联历史的暂时大倒退。
当然,这些后来的开历史倒车的复辟狂,也只能同他们的前辈一样,落个遗臭万年的可耻下场,他们的复辟美梦也必定要归于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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