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见识：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鱼
苏 杜
日期 2010-06-26
（本文大意：智之所以可以其欺王公者，往往不是智多么高明，根本之处在于王公自甘被欺。“瞎眼鸡也能分出米和糠来”。 “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知之易，行之难。“外智”与“内力”相结合的国策，总是由百姓的血汗飘起来的。读经呀，法制呀，其法虽多，但“强按牛头它不喝水”。）
“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鱼；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 这是宋朝国学大师苏轼说的话，出处就在他为重修韩愈庙所写的《潮州韩文公庙碑》中。话虽出自国学大师之口，说的却是百姓见识，意思与“瞎眼鸡也能分出米和糠来”“强按牛头它不喝水”差不多。苏轼的这篇碑文远不如他的赤壁二赋、“大江东去”那样倍受文人尊崇，也不如同朝的《清明上河图》那样倍受今人宝爱，不过，这两句话却能给人们，尤其百姓们以若干启示，使他们能在多重悲苦中抬起头来，出一口长气。
细数足迹，“中国要发展外向经济”，“中国应当先发展后治理”，“发展是硬道理”等等“改革开放理论”，曾是何等的嚣之尘上！官员晋级，学士入门，艺人做戏，谁人不将“思想认识行动统一”到这些“理论思想”上来？“血汗工厂”里，制造出了多少“成功人士”？臭河黑湖中，涌现出了多少“改革中坚”？他们肚圆肠满，欢聚一堂，额手相庆，春风盎然，得意到了极致。然而，这些纸衣雪被，却无法掩盖普通民众的悲苦。毛泽东时代的土地，他们没有了；毛泽东时代的工厂，他们没有了；毛泽东时代的赤脚医生，他们没有了；毛泽东时代的人民教师，他们没有了；毛泽东时代的人民警察，他们没有了；毛泽东时代的福利，他们没有了。普通民众曾经有过的一切，经过一个十年，又经过一个十年，都没有了。代之而有的，是一代人又一代人为了生存的迁徙与奔波，是一代人又一代人为了生存的死亡与伤残，是一代人又一代人为了生存的哀告与跪求。那一幢幢气势恢宏的豪宅别墅，那一席席秀色可餐的玉盘珍馐，那一套套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是与他们毫不相干的“改革政绩、开放成就”。“瞎眼鸡也能分出米和糠来”的呀！
但是，这还不算完。被资本列强歌颂了多少年的孔孟之道，被奉为“国家文化”了。自夸好是不行的，必须“战略伙伴”说好才行。于是，官员拜经，学士读经，商人卖经，咸与圣人之徒了！于是，《清明上河图》也活了起来，先北后南渡然后又下海的宋朝，成了学习的经典了，汴洲、杭州，都成了“让生活更美好”的“城市”了。然而，这仍然是“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鱼”。史无前例的拜经，从小抓起的读经，洋人根本不当回事，且国帑做本的卖经，还是与百姓毫不相干的“改革政绩、开放成就”。中国的百姓，早就从官人的脸上与自己的心里，明白了孔圣人的圣训：“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
智之所以可以其欺王公者，往往不是智多么高明，根本之处在于王公自甘被欺。说得好听，是“战略合作”，说得不好听，是“狼狈为奸”。这只要看一看“智”不足欺、“力”即加以补，便可以明白了。而这“力”，则全标榜着“法制”的好名堂。“外资”“台商”“成功人士”对“农民工”（其实还包括着不少自以为是“准成功人士”的小白领）的盘剥与压榨，资本有史之远，中外相较之众，还有可以相加的吗？然而，“农民工”不用说稍有不满之表现，即如讨要工薪这样符合改革开放之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举动，也被冠以“恶意”而严加制裁了。甚至连富士康年轻工友的无以生存而自杀，也被指斥为 “于社会和谐不宜”的“以命换钱恶手段”，交由“相关方面严加防范”了。然而，“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你“强按牛头它不喝水”！公安局长北京集训，法院院长北京集训，检察长北京集训，一拨接着一拨，结果如何呢？不是连幼儿园、小学校小朋友的生命安全都保证不了吗？
铤而走上极端的社会现象，是基于底层民众的走投无路。而底层民众的走投无路，“农民工”的朝不保夕，随着世界资本列强在中国一系列“智取”的连连获胜，美国“两房退市”，西欧制裁加剧，世界资本勾结更紧，将更日甚一日。说到底，中国政府与世界资本列强的“战略伙伴关系”，对日的“记住历史，忘掉仇恨，搁置争端，共同开发”，“人民币汇率改革”等“国策”，以及所谓“负责任大国态度”，是要中国两亿多“农民工”，两亿多“准农民工”的血汗来支撑的。百姓见识是百姓通过听取空中规划，品尝会上画饼，敬服“成功人士”盘剥，恪守“普世法制”的“践行”中得来的，年代久远，并不比孔圣人圣书年代晚，根深蒂固，是不会轻易动摇的。而宋朝的苏轼之所以能略与百姓相沟通者，也大约在于他被朝廷一贬再贬，与主流搭不上界，与百姓有所接触了也。假设他受到王安石青睐，官阶 一升 再升，整天为之构建改革理论，解读富强政策，转换经济结构，根本不知道百姓到底在过什么日子，恐怕他是不会有这样的百姓见识的。评论起韩愈来，也还会与当年评论贾谊一个腔调，说他“不能自用其才”，全怪他“才有余而识不足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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