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羊城晚报》刊登了一篇报道:《美就秘密人体实验道歉,医学史学家揭开黑暗历史》。我们用故事形式讲讲这件事情。9月30日,中美洲危地马拉政府接到美国现任国务卿克林顿-希拉里的电话,电话中希拉里表示要向危地马拉道歉。危地马拉政府感到非常疑惑:道什么歉?希拉里说:因为美国在危地马拉做“秘密人体实验”而道歉。危地马拉政府还是不明白:“秘密人体实验”?没听说啊?有这种事情吗?希拉里解释说:不是当今美国政府,而是过去的美国政府,西历1946年,美国政府在危地马拉从事了一项“秘密人体实验”,64年前的事了。有没有搞错?
第二天,10月1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又亲自给危地马拉总统打电话,表达了歉意。紧接着,白宫发言人说:“显而易见,这件事令人震惊、应受谴责。它非常不幸,美国向所有受影响的人道歉。”随后,国务卿希拉里和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长发表了一个声明,其中说道:“尽管这些事发生在64年前,但这种实验应受谴责,它得以打着公共健康的名号展开令我们感到愤慨。我们对发生的一切深表遗憾,向受这种可恶研究影响的每个人道歉。”随即,危地马拉政府也发表了声明,谴责美国64年前的行为是“违背人性的犯罪”,并保留交由国际法庭处理的权利。人权组织则敦促危地马拉的受害者家属向美国索赔。
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人体实验?西历1929年,英国人发明了青霉素,但没有找到提纯的方法。西历1939年,另两个人加入了这项研究。到西历1942年,美国制药企业已经能够大批生产青霉素,西历1945年,青霉素的发明者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医学奖。正是在此之后,西历1946年,美国(当时的)公共卫生署、国家卫生研究院、泛美卫生组织的前身资助了在危地马拉的“秘密人体实验”,具体执行者是匹兹堡大学的约翰-卡特勒医生,当时受雇于美国公共卫生署。青霉素是一种抗生素,能够杀灭病菌。在青霉素获得诺贝尔奖之后,美国人对它的作用范围尚不完全清楚,比方说:青霉素能否治疗梅毒、淋病等性病?需要多大剂量才能治疗有效?治疗成功之后,是否会再次感染?为了搞清这些疑问,美国便在危地马拉开展了“秘密人体实验”。据报道,危地马拉政府当时给予了美国实验的许可,但不知道实验的具体内容。
这个实验如何做呢?首先要有感染梅毒、淋病的人才可以做,而且,感染者的数量还不能太少。到哪里找这些人?有了危地马拉政府盲目信任下无知的配合,美国政府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监狱。监狱里有很多犯人,给他们做实验比较方便,也不用太多解释,不用支付什么费用。但是,如何让监狱里的犯人感染性病呢?人权啊!监狱里的犯人没有性生活,多不人道啊!所以,以人权的名义,以关心犯人的名义,以人性化的名义,美国的实验者与危地马拉政府一起,找了一些有梅毒、淋病等性病的妓女,让她们进入监狱,与监狱的犯人发生性关系。我想,当时危地马拉监狱里的犯人一定乐不可支,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政府,真是人性化管理,也许还是免费的。他们或许真正第一次感受到了犯人的“人权”。看样子,伟大的美国时时刻刻宣扬“人权”不是吹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连监狱里的犯人在“人权”、“人性化”的关怀下,也有了“性福”。这让我想起前不久中国也有类似的报道,监狱里的犯人可以从外面把妓女叫进来。我觉得,这种“人性化”的监狱管理,应该是向美国的“人权”学来的。国内一些崇美的媒体还乱批中国监狱管理混乱,显得比较无知:美国多好啊,中国向美国学,学得一样还有错?从妓女带性病来说,还没学到家呢!
危地马拉64年前的这次秘密人体实验,共有几百名名犯人获得“性福”,实验中接触到梅毒等性病的男女共有696人,其中有多少人感染了性病,不太清楚,感染者随后接受了美国医生提供的青霉素治疗。也许,享受了“人权”和“性福”的犯人们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他们肯定把“人权”、“性福”与“实验品”很清晰地分开了,不知道这个几个东西的必然联系,甚至连自己当了“实验品”,也只以为那是“人权”的进一步实现。美国在危地马拉的这一“秘密人体实验”持续了2年。报道还指出,犯人在“人权”名义下获得了“性福”,未必个个都会感染梅毒、淋病。因此,实验对象的数量不够。秉持严格的科学态度,美国医生不能在数据较少的情况下就得出普遍的科学结论。因此,为了尊重科学,坚持科学真理,保证足够的实验对象,美国医生还给在“性福”生活中没有感染性病的犯人“接种”性病病毒。很显然,美国医生不会告诉犯人:那是性病病毒。而一定告诉犯人:那是“人性化”、“人权”、“慈善”、“博爱”的治疗。
只可惜,美国这样推广“人权”,长期以来都是偷偷摸摸的,没有让全世界人民知道,也许应了中国人说的“做好事不留名”的老话。看,美国多高尚。那么,奥巴马、希拉里这样美国重要的政治人物,为何在时隔60多年后,突然想起来要向危地马拉道歉?还搞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打破了人家享受美国人权的美梦呢?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好事者。美国韦尔斯利学院的医学史女专家苏珊-里维尔比为了自己的医学史学术研究,整理了已故医生约翰-卡特勒的资料,她发现了这个60多年前的秘密。美国政府显然有点疏忽,一是,为何卡特勒的资料没有妥善保管?二是,为何整理这一资料的里维尔比不是与美国政府高度配合的“自己人”?结果,里维尔比女士去年看到了这些资料,到了今年5月,她在一个医学会议上,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这再次证明美国政府的失误。有那么长一段时间,美国政府居然没有与里维尔比女士做沟通,比方说,可以收买啊。收买不成可以灭口啊。美国政府又不是没有这么做过。也许,我们只能这样理解:类似的“小事”太多了,美国政府的精力都在更多“大事”的保密上,真的疏忽了。
里维尔比女士在会议上公布了这个“发现”后,随后写成了报告。里维尔比还宣布,不久之后,她要将这份报告提交给美国政府。此外,她还宣布,这份报告已经预定在明年1月,刊登于美国杂志《政策史》。她的这一行为像什么?前不久,“维基泄密”网站公布了大量美国秘密文件,让美国出了个大丑,一些美国政客宣称要除掉“维基泄密”网站的负责人阿桑奇。结果,阿桑奇又公布了一大批美国政府的秘密文件,只不过,这次是带有密码的。他的这种方式等于在向美国政府说话:如果我被你害死了,密码就公布了,秘密文件就解密了。这是针对美国政府流氓行为的有效手段。在我看来,里维尔比女士预告明年1月在杂志上正式发表,其效果与阿桑奇一样,都是对美国政府可能采取的无赖手段的防备。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政府眼看掩饰不住了,只好假装主动,向被欺骗了60多年的危地马拉政府“主动”道歉。顺便狠狠谴责了一下这种行径,好像这件事是别人干的,不是美国自己干的,或者自己以前不知道。
美国政府真的是刚刚知道吗?真的是因为里维尔比的报告,才知道这个“秘密人体实验”的存在吗?前文说过,青霉素在西历1929被发现,到西历1942年才批量生产,西历1945年才得诺贝尔奖。但是,早在西历1932年,美国公共卫生署就已经在美国本土开展了青霉素人体实验。我们别以为美国人把自己看成是与危地马拉人一样的。西历1932年美国政府在本土的青霉素“秘密人体实验”,“实验品”是亚拉巴马州的400名黑人,实验对象也是梅毒。由于当时青霉素的技术还不成熟,这一实验的治疗成果几乎没有。我只是不太知道这400名黑人的梅毒是怎么来的。当时,全美国也不知道“民选”的美国政府干的好事,美国选民一定认为:自己选出来的政府是个好政府,不会对自己的人民干坏事。什么叫“民主”?就是民众当家作主啊!我选出来的那些“仆人”,用小布什正义凛然的话说,是“关在笼子里的权力”,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人民下黑手?直到40年后,西历1972年,媒体才曝光了这个研究项目。从报道的文字看,也是到西历1972年,美国政府才在本土终止了这项“秘密人体实验”。不可思议吧。
我们或许以为那都是美国政府内部的少数人偷偷摸摸干的,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对于西历1972年被曝光的美国本土的“秘密人体实验”,在西历1997年,美国政府曾经做出道歉,并向成为“实验品”的黑人及其家属给予了赔偿。换句话说,美国政府自始自终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们不仅知道美国本土用黑人做实验,也完全知道二战结束后在危地马拉为期两年的“秘密人体实验”。因为,在美国本土实验的具体负责人,与在危地马拉做“秘密人体实验”的负责人,是同一个人,都是受雇于美国政府的卡特勒医生。这位献身科学的美国医生于西历2003年去世。他可能有所遗憾,因为,他的实验成果并不如想象的那么伟大,否则,他也很可能获得诺贝尔奖。
故事讲完了,但它不是故事,而是真事,比故事精彩的多。我们还要说点多余的话。关于转基因之类,近来国内有很多议论。有些人说,要相信美国,要相信科学。但是,我们能简简单单地就相信吗?上面这个故事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对于美国,对于“人权”,对于“科学”,我们的确不能盲目相信。希拉里装模作样地谴责64年前的“秘密人体实验”时说,那是“打着公共健康的名号”,因而“感到愤慨”。现如今,转基因不也同样打着“解决饥饿”这一人道名号吗?人们的质疑,也可以用青霉素来做类比。揭露青霉素“秘密人体实验”并不是说青霉素是魔鬼,而是说青霉素被一个不道德的人在任意使用,却打着崇高的旗号。如果未来几十年后,美国也向中国发表一个关于转基因之类的道歉,我们会怎么想?之所以道歉,那是因为动机不良的把柄被人牢牢抓住了。如果动机不良的证据没有,未来如果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不良后果,美国很可能只是说“遗憾”,意思是说,我们“那时”也不知道。如果连不良后果都能推到其他东西的头上,道歉、遗憾可能都不会有。我们所能得到的,也许只有继续撒谎。中国老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要牢记。危地马拉对于我们就是“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不能“吃一堑长一智”,那真真是白活了,白吃饭了。我们不希望收获迟到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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