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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开婚姻的生育对谁有好处

马宁 · 2023-03-11 · 来源:科学的历史观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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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国单亲家庭主要是由离婚贡献的,如果非婚生育成为普遍的社会现象,那么非婚生育造成的社会问题将迅速超过高离婚率。

年初的时候,关于成都等地生育登记取消是否结婚的限制条件已经引发了热议。当时专家们多次说明,生育登记不等同于上户口,只是为了保护非婚生育的权益,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提出质疑。其实对于非婚子女的户口登记问题,在法律层面上早已经得到解决,不论是以前的婚姻法还是现在的民法典,都是承认非婚子女与婚生子女有同等的权利的。所以,尽管程序上有一些问题,但是理论上不存在非婚子女不能户口登记这个情况。

在今年的两会上,关于生育的话题又引发了关注,这次放开生育登记与人口问题联系在了一起。保护非婚子女的权利,保护未婚妈妈的权利,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们不能抽象的、孤立的看待问题。

众所周知,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22年末中国大陆人口141175万人,比上年末减少85万人。这是60多年来的第一次人口减少,大大加剧了本来就被不断渲染的人口危机的焦虑。本次全国两会上,有委员表示,取消结婚限制的生育登记在全国范围内仍然没有得到完全施行,未进行登记的人群无法享受生育政策。将婚嫁、生育、养育、教育一体考虑,切实解决群众后顾之忧,释放生育潜能,促进家庭和谐幸福,才能做好新时代人口工作。随着当代环境变化,女性的婚恋和生育观发生了一些改变。未婚生子也是未来更多独立女性主动选择的结果,法律主动照顾这部分少数人群。婚姻仅仅是家庭的一种形式而已,不能变相强迫不愿意结婚的人为了生育而不得不结婚。因此,如果单身女性有能力和意愿生育,进而组建单亲家庭,法律并无理由对其予以歧视或禁止。将是否生育的决定权真正还给女性自身,由她们自己来决定是采取与男性结婚的形式生育子女,还是在继续保持自己独身的状态下繁衍后代,是文明的进步。

对于中国大陆的实际人口是否减少,我是存疑的。在《有关中国人口数字》中我曾经指出过,非人口普查年份的人口数字都是统计局通过抽样调查的方法推算出来的,而推算结果的准确性难以恭维,2021年《统计年鉴》对前9年的人口数字都做了调整,最大年份调整数字(而且是连续3年)达到1003万,大陆人口突破14亿的年份也比之前宣布的提前了2年。

但是人口出生数量的下降趋势是真实存在的。本来搞计划生育的目的,也就是控制甚至减少人口数字,但是真到了这一天,又不能接受了。不论如何吧,人口减少或者出生人口减少现在成了一个万众瞩目的问题,那么这个问题总要解决。很多代表、委员提出了很多很好的方案,比如提供家庭育儿补贴了、保护劳动者的休息权了、免费教育了,等等,都是很好的。但是与非婚生育联系在一起,还把未婚生子称之为独立女性主动选择的结果、文明的进步,这个视角就很奇特了。

对于普通劳动群众来说,收入勉强够用甚至不够用,时间、金钱和精力都被敲骨吸髓的盘剥、压榨,本身已经很疲劳,养育孩子的负担已经很大。(贯彻劳动法规是人口均衡发展的第一步)如果一个单身母亲独自养育子女,那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无私地为中国人口事业做奉献了。更准确地说,也不是凭一己之力,而是把全家拖下水。所以普通劳动女性不结婚生孩子的愿望,恐怕不强烈;相反,不生育的意愿强烈才是更加普遍的现象。但是任何事情,一旦成为社会惯例,就很难说了。就像“996”明显是对劳动者不利的,但是因为太多了,有些劳动者反而说“996”赚得多、希望多加班了。对于普通劳动男性来说,单亲母亲带孩子,免除了他的家庭责任,因此支持未婚生育的男性恐怕是超过女性的。一旦未婚生育成为普遍现象,劳动女性是会被裹挟的。

对于中产阶级女性,也就是“女权”运动的主力军,情况有所不同。这些女性主动选择单身的情况更多,主要原因就是碰不上她满意的男人,她遇到的男人都不能让她满意。在婚姻上“绝不凑合”,用做生意的方法来处理男女关系,导致她们中的很多人在婚姻上极为棘手。如果她们想要孩子,就产生了非婚生育的必要性。由于她们的经济实力较强、受教育程度较高,所以抚养孩子的难度会小一些。她们相对更加支持、至少是更加能接受未婚生育,认为这是对女性生育权的保障和尊重。只是她们不去考虑单亲家庭对孩子的负面影响。

很多人在讲留守儿童的问题。如果非婚生育现象大量增加,无非是制造新形式的“留守儿童”。实质上都是一样的:在儿童和青少年的成长过程中父母双方或者一方的缺位。

当前,女权主义和女性主义,为了使未婚生育正常化,为了使社会和舆论接受未婚生育与婚内生育有同等的地位,竭力把生育权说成是属于女性的绝对权,主张是否生育由女性绝对自主决定,只与女性的主观意愿有关。但是,不论在哲学层面,还是在法律层面,都得不到这样的结论。由于在生育过程之中,女性承担的责任更多,所以女性享有的权利更多,这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这不意味着女性有绝对的生育权。生育权属于全体公民,特别是属于婚姻关系中的夫妻双方。

从未婚生育的正常化中获益最大的是有产阶级男性。一夫一妻制是对有产阶级男性的法律、制度、宗教和道德观念等方面的束缚。一旦社会普遍接受女性未婚生育的行为、未婚生育成为普遍的社会现象,那么未婚生育马上就会成为有产阶级男性繁衍子孙后代的工具。事实上,阶级社会中,有产阶级男性总是占有巨大优势,以至于当今的大多数人都是少数男性的后裔。(陈熙:延续香火的理想与普遍绝嗣的现实——基于家谱的人口数据)一夫一妻制保证了有产阶级家庭的稳定、财富的稳定、家族联姻关系的稳定,各种变相的卖淫则满足了有产阶级男性对于性和繁衍子孙的需求。正如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所说的那样,卖淫是对资产阶级家庭的补充。

所以,未婚生育对绝大多数女性、对孩子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好处,但是对于有产阶级来说,却有着重大的利益,是资产阶级男性绕过“婚姻”、“家庭”的约束行使“生育权”的途径。这与维护女性权益的理由或者出发点是背道而驰的。

所以,总得说来,在未婚生育这个事情上,获益最大的不是女性,而是男性。代价则是孩子成长过程中父亲的缺位、母亲的辛劳、以及各种社会问题。

大量单亲家庭带来的社会问题,可以参考美国黑人单亲家庭的现状。在美国,单亲黑人母亲的社会地位并不高,相反,经常被歧视。事实上,在大多数国家,单亲妈妈都经常遭受不公正对待。由于很多人把美国黑人单亲家庭的普遍存在归咎于美国的福利制度(实际上不是这样),那么另一个国家可能更有代表性,那就是牙买加。据说牙买加有85%的私生子,牙买加的女人也很“女权”,对男人的态度非常激进。

在单亲家庭这个问题上,牙买加的普通女性已经被异化、裹挟了。男性丧失了父亲的权利,因此也不用承担父亲的义务。牙买加的性开放,是与毒品和艾滋病泛滥、贫穷和贫富差距、不平等的教育、高犯罪率等等结合在一起的。牙买加有着超高的犯罪率,这个小国每年有1000多人死于谋杀。

没有孤立的社会现象,很多社会现象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单亲家庭与犯罪率之间的关系,有许多研究。以前我国单亲家庭主要是由离婚贡献的,如果非婚生育成为普遍的社会现象,那么非婚生育造成的社会问题将迅速超过高离婚率。

最后,非常有趣的是,这位委员面对记者承认:“这个措施实施后,可能【对出生人口】影响并不大。三胎政策放开后,生育意愿也并没有改变很多,大家还是按照以往节奏前进。所以我们不用想得太极端。”

这倒是为了支持“未婚生育”而支持“未婚生育”了。我真心希望这位委员真的这么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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