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阶级会信奉唯心主义,无产阶级会信奉唯物主义,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是两种对立的世界观,就像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对立,这是马克思的结论。接下来我将对为什么唯心主义与资产阶级挂钩而唯物主义与无产阶级挂钩这个命题进行一些探讨。
在认为唯物主义正确,而唯心主义是错误的前提下,资产阶级是真心实意的信奉唯心主义,还是利用它欺骗大众?我可以想到的明显体现唯心主义的事物就是宗教,尤其是一神教,如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这些宗教在西方封建时代牢牢占据着意识形态,可是在资产阶级萌芽发展以后,宗教的意识形态就被极大动摇了,这就是14到16世纪的文艺复兴和17到18世纪的启蒙运动。在资产阶级还没有成为统治阶级的时候,它就猛烈的抨击宗教,否定一神论,怀疑是否存在一个绝对的上帝,宣扬人的主体性,宣扬自由民主平等。资产阶级一出现它就逐渐使宗教这种最明显的唯心主义跌下神坛,那么可以说资产阶级是不信奉唯心主义吗?不,只不过在这里,资产阶级只是不信属于封建的唯心主义,而是代之以资产阶级的唯心主义。
从上面的结论可以看出,就像资产阶级代替了封建阶级一样,资产阶级的唯心主义代替了宗教等一系列属于封建阶级的唯心主义。可以说这是意识形态与统治阶级相适应,归根究底是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相适应。与宗教类似,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也产生了一个“ 拜物教 ”,并且伴随着商品的流通迅速占领了整个意识形态的领域。如同中世纪教会通过信仰控制奴役大众一样,资产阶级通过这个“拜物教”奴役剥削无产阶级。
这个“拜物教”也有一个万能的上帝,一个绝对的中心,那就是“金钱”以及由此构造出来的资本主义的系统及其衍生物。资本家使用这个系统来量化人的一切劳动,并且用一定的金钱“结清”人的劳动,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个系统维持资本主义的结构和秩序。
金钱在实质上是对劳动的一种抽象,是对商品所蕴含的价值的一种反映,与之相匹配的还有一套衡量的机制,一套虚假欺骗的衡量机制(为剥削服务)。但是人的劳动远远不是劳动的抽象所能描述的。劳动创造的仅仅是具体的使用价值,而抽象的价值本身并不存在,而是商品经济构造出来的,为了使商品的交易有一套标准。再说一遍这很重要:劳动的抽象物在物质上不存在,它是人们对价值在精神上的反映,而且这种反映又受到资本操控,为剥削服务。
在资产阶级极力的鼓吹下,当大众认为劳动的抽象物比劳动本身更重要,并且让种抽象物决定着人们的生产和劳动的时候,就丧失了劳动的丰富性,当资本家用这种虚假的抽象物来“结清”劳动时,大众就丧失了人的主体地位和劳动的积极性。
资本主义的系统分为两个部分,第一层是把资本的逻辑结构掩盖为人的需求和政治、法律等一系列意识形态,构筑其正当性与合法性,整个结构以一种有意识的方式命令社会秩序为其无意识维护,它的本质被单纯的直接隐去。就好比大多数人是“自发的”(被培养的)维护国家,拥护本国法律,而没有想过国家和法律现在是资产阶级统治的工具,他们被束缚于一种被塑造出来的规则,当所有人都遵循着这套规则时,所有人都赋予了这个规则强大的力量。列宁指出:“千百万人的习惯势力是最可怕的势力。”
第二层则是在资本主义的机制公开制造的幻想里,是作为一种具有意识形态性质的存在、以一种幻象方式激起人的欲望,并且扭曲人们对现实生活的实质体验和认识——它不是通过一种强制的手段异化人,而是去塑造一种审美的形式诱惑人,使人的欲望被资本主义秩序的欲望而欲望。比如一个人小时候想当科学家,长大后想买大房子,当了小职员想往上升。这三个愿望(欲望)都是一个幻象影响、诱惑的结果。前文说过当人的劳动被劳动的抽象物“结清”时,就丧失了主体地位,于是资本主义给出一个幻象给予人的生活的虚假的积极形式。人们感觉自己还是生活的主人,要为自己奋斗。
资本主义在第一层否定存在它的逻辑结构,在第二层直接取消人的存在,资本主义以这种双重否定性达成了对自身真实性的确证,第二层幻象之为幻象,在于它是依附和服务于资本主义秩序、并且其离开了这套秩序就会立即崩溃,人去追求这种幻象只能是镜花水月,它的存在价值永远以欲望来保障资本主义秩序。共产主义社会要实现的是对人的积极的肯定,它要求对资本主义实行积极的扬弃,第二层因而是对共产主义原则的直接违背。
值得注意的是这套系统有时会自己把第一层敞开,供人批判,抑或出现自我反对的噪声。把自我意识的冲突圈在第一层,这恰恰巩固了第二层的统治,因为大多数人对其的批判单纯的因为他不是那个受益者而已,于是乎愈是批判愈是想成为既得利益者,愈是被第二层控制。因此仅揭示第一层并不足以打破这套资本主义的机制对主体的禁锢,因为在这之后依然有第二层的意识形态为第一层破碎兜底,所以资本主义的终结必须达到第二层的解放。
到现在我们可以下结论了,资本主义总是唯心主义的,因为这种唯心的方式是资本主义秩序的主要构成。资产阶级想方设法地给在物质和精神上都没有自己生产资料的无产阶级“灌输”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于是看似存在的一个意识形态(物质上不存在)控制决定了大众在现实生活如何运动。这是妥妥的唯心主义。回答开头的那个问题,资产阶级是资本主义秩序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的脑子里同样充斥着这种意识形态,而且他们是最死忠的维护者,所以资产阶级是真心实意的信奉唯心主义。
无产阶级为什么信奉唯物主义,因为无产阶级坚决不承认有这么一种精神存在是他们的主人,能决定他们的运动。人的劳动,活动是不能用一种抽象物来“结清”的,所以一般的社会实践是用主人翁的地位和管理、决策的参与权来延续劳动本身的社会价值和地位,使得劳动者的劳动再生产,就是主人翁的地位和劳动的积极性再生产,从而达到劳动者自身的解放,详见鞍钢宪法。无产者不能单纯的反资本而是要反对整个资本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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