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晚,一位朋友提出了个问题“有人说,那些娼妇、妓女的存在,实际上是促进了社会思想的解放,对于这个观点你们怎么看?”起初我只是简单驳斥道:“谁说的这话,就让他家的女人都去当娼妇,看他同不同意。”未免有些粗浅,后又就这个问题同几人探讨数番,查阅了一些资料,有些收获,试记录之,然则本人学识实在浅薄,如有谬误不妥之处还望指正。
一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较为详细地论述了家庭、婚姻、爱情的发展历程,笔者下面择取了些内容。
“群婚制是与蒙昧时代相适应的,对偶婚制是与野蛮时代相适应的,以通奸和卖淫为补充的一夫一妻制是与文明时代相适应的。”
“只要存在着群婚,世系就只能从母亲方面来确定,只承认女系”“共产制家庭经济意味着妇女在家庭内的统治……”
“家畜的驯养和畜群的繁殖,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财富的来源,并产生了全新的社会关系。”“这些财富,一旦转归各个家庭私有并且迅速增加起来,就给了以对偶婚和母权制氏族为基础的社会一个有力的打击。”
“母权制的被推翻,乃是女性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失败。丈夫在家中也掌握了权柄,而妻子则被贬低,被奴役,变成丈夫淫欲的奴隶,变成生孩子的简单工具了。”
“一夫一妻制,是建立在丈夫的统治之上的,它成了只是对妇女而不是对男子的一夫一妻制。这种性质它到现在还保存着。”
“一夫一妻制是不以自然条件为基础,而以经济条件为基础,即以私有制对原始的自然长成的公有制的胜利为基础的第一个家庭形式。”
而且,“旧时性交关系的相对自由,决没有随着对偶婚制或者甚至个体婚制的胜利而消失。”
“与个体婚制并存的男子和未婚妇女在婚姻之外发生的性交关系,这种性交关系,大家知道,以各种不同的形式盛行于整个文明时代,而且日益变为公开的卖淫了。这种杂婚制直接起源于群婚制……”
“但是,在一夫一妻制内部第二种矛盾也因此而发展起来了。同靠杂婚制取乐的丈夫并存的还有一个被遗弃的妻子……直到他们的妻子教训了他们……虽然加以禁止、严惩但终不能根除的通奸,已成为与个体婚制和杂婚制并行的不可避免的社会制度了。”
二
可知,娼妓的卖淫作为群婚制的遗产,是与男权制下的一夫一妻制并存的,男权制的一夫一妻制只要还存在,卖淫就不会消亡。在口头上受到非难(只是针对女子的非难)而在实际上被容忍的卖淫,再一次宣布男子对妇女的绝对统治乃是社会的根本法则。
所以,认为娼妓的存在是对束缚女性思想统治的冲击,利于瓦解传统制度,追求“性自由”,无疑是荒唐的。须知,妇女的卖淫和男权统治,二者就如同硬币的两面,相辅相成。倘若真的是冲击,何以冲了几千年也没有丝毫松动父权、夫权的根基?
娼妓,是男权社会下对女性压迫的一种象征,是将女性物化为享乐工具的表现,明明是被剥夺了性爱的自由,深受性别压迫之害的一类人,却将其美化为社会进步的代表人物,是何居心?
况且,这种“性自由”竟是被统治者暗自准许的,“我们的资产者不以他们的无产者的妻子和女儿受他们支配为满足,正式的卖淫更不必说了,他们还以互相诱奸妻子为最大的享乐”,他们从中收获的快乐可比平民百姓要多得多,他们难不成是在反抗维系自身统治的制度?从正德夜行到鲁西地主:统治阶级从不吝啬于强抢民女
妓女个人,毫无疑问是性别压迫的受害者,是要拯救的对象,而不是拿来表扬“献身精神”。但是妓女这个职业,就是社会阴暗肮脏的一个表现,要被彻底打掉的。毛泽东同志在1940年谈到的延安“十个没有”中,第四个便是“没有娼妓”。
1964年中国政府宣布“基本消灭性病”,此后十几年中国无性病历史。直到1977年湖南出现一例男性淋病患者,这一记录才宣告终结,此后性病再次在中国蔓延。性病的消灭是伴随着挽救和改造妓女运动展开的,有资料显示,当时国家为了给身患性病的妓女治病动用财政经费支持达一亿元之巨。
旧社会的妓女,很多是生活所迫被迫卖身的女性。新中国政府一方面关闭妓院、抓捕逼迫妇女卖身的黑恶势力,另一方面为妓女治疗性病,组织她们学习生产技能,最后在纺织厂、医院等为她们安排了体面的工作。对于这些从苦难中走来的女性来说,什么时候,她们才“有了”国家呢?
选自十月一日的意义(很值得一读,我都看哭了)
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能够容许妓女这一职业存在呢?谁要让中国再出现了妓女,那革命的血就白流了,可就真是历史的罪人了。
三
行文至此,才发觉笔者朋友可能是认为现在的一夫一妻制是对追求性爱的阻碍,那些被称之为“奸夫淫妇”的人是在挑战传统观念。以至于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理想的性解放就是今天想和这个做爱了就做,明天又看上另一个了也做……以后那些荡妇都得被叫做‘自由女神’……”
这里先姑且将一夫一妻制按其字面意思来理解,至于实际中什么样子大家自行判断。
在阶级社会中,由于“婚姻都是由双方的阶级地位来决定的,因此总是权衡利害的婚姻”,所以资产者的性爱难以转化为婚姻,而无产者却有所不同:
1,因为没有财产,也就没有了建立男子统治的任何刺激。
2,资产阶级法权的存在是要钱的,而工人贫困,也就失去了意义。
3,大工业迫使妇女走出家庭,进入劳动市场和工厂,男子的统治的最后残余也已失去了任何基础。
所以,妇女收回了离婚的权利,“只有在被压迫阶级中间,而在今天就是在无产阶级中间,性爱才可能成为并且确实成为对妇女的关系的常规,不管这种关系是否为官方所认可。”
当然,从如今实际情况来看,由于资产阶级法权(简单来说,等级制度,郭松民 | 再谈《如此多情》,兼谈等级制)短时还无法推翻,再加上“消费主义PUA”(女生天生就是花钱多,你养不起女生就不要结婚,我一支口红顶你半个月生活费你也配追我……封建田园“男拳”VS自由主义“女拳”),因而在无产的“打工人”之间,性爱也不是完全可以变为婚姻的。
但是,是否就可由此认为“奸夫淫妇”是正面的,是追求性的自由解放?我们区分一下这种性行为是出于“性爱”还是“性欲”。
根据恩格斯的表述,性爱的最初形式的确实是通奸,但是这种破晓歌般的骑士爱,“从这种力图破坏婚姻的爱情,到那应该成为婚姻的基础的爱情,还有一段很长的路程,这段路程骑士们是走不到头的”,那该由谁来走,怎么走呢?留到“五”再说。
至于由性欲带来的通奸,任何文明时代,都不能拿来歌颂吧?在当前某东方大国,封建主义都还没清除掉呢,妄想通过所谓的“性交自由”来实现性解放,这不是痴人说梦?
而那个关于性解放的理想,从古至今不一直有人将其付诸实践吗?统治集团内的公子哥、今日的王思聪。这种几千年来就在特权阶级内实现的性自由,劳动人民何德何能可以享受到?
“在这个时代中,任何进步同时也是相对的退步,一些人的幸福和发展是通过另一些人的痛苦和受压抑而实现的。”“王思聪”们在性生活上自由了,可别忘了,这种骄奢淫逸的“超前”正是建立在对广大劳动者的剥削与压迫之上,将来真的可以在全人类中实现吗?
四
作为无产阶级伟大的革命导师,恩格斯亦指明了出路: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而要达到这一点,又要求个体家庭不再成为社会的经济单位。
“只有现代的大工业,才又给妇女——只是给无产阶级的妇女——开辟了一条参加社会生产的途径。”
“一夫一妻制的产生是由于,大量财富集中于一人之手,并且是男子之手,而且这种财富必须传给这一男子的子女,而不是传给其他任何人的子女。为此,就需要妻子方面的一夫一妻制,而不是丈夫方面的一夫一妻制,所以这种妻子方面的一夫一妻制根本没有妨碍丈夫的公开的或秘密的多偶制。”
“但是,行将到来的社会变革至少将把绝大部分耐久的、可继承的财富——生产资料——变为社会所有,从而把这一切传授遗产的关切减少到最低限度。可是,既然一夫一妻制是由于经济的原因而产生的,那末当这种原因消失的时候,它是不是也要消失呢?”
“可以不无理由地回答:它不仅不会消失,而且相反地,只有那时它才能十足地实现。因为随着生产资料转归社会所有,雇佣劳动、无产阶级、从而一定数量的——用统计方法可以计算出来的——妇女为金钱而献身的必要性,也要消失了。卖淫将要消失,而一夫一妻制不仅不会终止其存在,而且最后对于男子也将成为现实。”
“随着生产资料转归社会所有,个体家庭就不再是社会的经济单位了,私人的家庭经济变为社会的劳动部门,孩子的抚养和教育成为公共的事业;社会同等地关怀一切儿童,无论是婚生的还是非婚生的。对于这种后果的担心也就消除了,这种担心在今天成了妨碍少女毫无顾虑地委身于所爱的男子的最重要的社会因素――既是道德的也是经济的因素。”
“在这里,一个在一夫一妻制发展的时候最多只处于萌芽状态的新的因素——个人的性爱,开始发生作用了。”
“现代的性爱……第一,它是以所爱者的互爱为前提的……第二,性爱常常达到这样强烈和持久的程度……最后,对于性交关系的评价,产生了一种新的道德标准,不仅要问:它是结婚的还是私通的,而且要问:是不是由于爱情,由于相互的爱而发生的?”
五
目光回到当下,女性的地位无疑比封建时代提升了很多,可是在生产生活之中,性别偏见并没有被彻底消除,甚至在有些地方依旧根深蒂固。怎么办呢?
易卜生的剧作《玩偶之家》,结尾是娜拉断然走出压迫自己的婚姻家庭,而“出走的娜拉”形象,于五四前后影响了很多中国青年。但是,因出走而失去了经济基础的娜拉们,又会怎么样呢?鲁迅道:“不是死去,就是回来。”
只有女性在经济上独立,不再成为男性的附庸,才能够获得解放的权利。而“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不正是女性谋求经济地位的第一步吗?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此言不假。但是,生产关系的改变,可不会随着生产力的进步而顺从地发生,每一种落后的生产关系在灭亡前都会垂死挣扎,即退步反动势力对进步力量的镇压,挣扎成功了就多活些时日,失败了也不会安然退场,而是留下遗毒,期待着复辟的机会。
所以,男权统治的崩溃,不会自然而然地发生,马克思有言:“工人阶级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赢得自身解放的权利。”也就是说,只有通过斗争才能有实际收获,反动势力是不会突然良心发现可怜我们的。而一切没有实际斗争的“反抗”(比如出于性欲的性滥交),最终只能化为统治阶级的玩物。
妇女解放的真正实现,除了女性参与经济活动外,还需要广大劳动妇女的团结,用一次次的运动去拿回本属于自己的权利,如此,方能扭转乾坤。
在这个资本主义占主流的时代,主要矛盾无疑是阶级矛盾(性别矛盾只是受主要矛盾影响的次要矛盾,再者说,现在无产阶级的男性群体和女性群体,有根本性的利益冲突吗?),阶级矛盾要通过阶级斗争来解决,而阶级斗争的最高形式就是社会革命。
所以说,真正的女权主义者是共产主义者天然的盟友,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父权制。纵观历史,妇女解放运动的起落也基本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高潮低谷相吻合。我们或许可以互称一声:“同志!”
六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仅以旧中国为例,与男性占得统治地位相适应,封建时期的中国不乏三从四德、缠足裹脚等等压迫摧残女性的内容,时不时再宣扬下节妇烈女,麻痹奴役广大的女性顺从于男权统治之下(莫名联想到歌颂苦难 ⊙ˍ⊙)。
不事生产,道貌岸然的孔夫子更是说出了“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样的话。须知,包括广大劳动妇女在内的劳动群众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但是孔丘却颠倒历史,混淆是非,鼓吹奴隶主阶级(君子)的反动统治。而当“女子”与“小人”最终完成人类最伟大的事业之时,不知孔子九泉之下作何感想。
在封建制度下饱受压迫的女性,是谁给她们带来了解放呢?是一个个的革命志士,是中国共产党。
伟大的无产阶级政党——中国共产党带领全中国遭受了几千年压迫和剥削的农民和工人们最终推翻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最终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新中国。
社会主义的苏联能够让穆斯林妇女摘下头巾,而社会主义的中国在女权方面的进步也是巨大的。
毛主席说过:“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办得到。”
新中国的第一部法律便是《婚姻法》,其中包括废除封建的包办强迫和买卖婚姻制度,实行男女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权利平等、保护妇女和子女的利益等内容。尤其是“婚姻自由”,既包括结婚自由,也包括离婚自由,这在当时很多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都没有做到。
毛泽东主席看到西沟村申纪兰带领妇女同志战胜男同志的事迹,非常重视,明确指示:“在生产中,必须实现男女同工同酬”。
第三套人民币中女性拖拉机手,这是人类货币历史上首次出现独立女性劳动者的形象。据设计者说,图案的原型有三个,都是当时的女性劳模。
……
从“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到“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是历史的进步,中国的幸事,完成这一事业的革命者无疑是不朽的。而今日的诸君,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历史逆流的獠牙呢?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
是我们劳动群众。
一切归劳动者所有,
哪能容得寄生虫!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
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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