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
(本小说情节内容纯属虚构,属娱乐玄幻类小说。请不要对号入座。)
最近一段时间,吴局长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悄悄地起着变化。瞳孔发亮变大,在夜里发出幽幽的绿光,能看清暗夜远处的物体;耳朵变尖变长,都说年龄大了耳朵会聋,视力减退,可他分明感觉自己的听力精进如斯,格外灵敏;嘴唇变厚发硬,并向前突出,牙齿尖利如刀,吃饭时尤其是吃肉食时有一种撕裂和噬咬食物的快感;四肢变短变细,有想前肢着地在地上奔跑的欲望。吴局长把自己近来的思维言行做了一番扫描似的回顾,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他冥思苦索,不得其解。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鉴于竞争激烈的社会态势,为了在残酷的生存压力下不被淘汰,职场、商场、官场上兴起了一股崇拜狼性的时尚潮流。吴局长虽身居要职,星运正盛,但也不甘人后,让人找来有关书刊资料如《狼性》、《狼图腾》、《与狼共舞》等进行了一番研读。看后得出的结论是,这种动物极具竞争意识和集体主义精神,这是其能在恶劣艰险的环境下得以顽强生存的制胜之道。吴局长暗自思衬,不会是这几本书在作祟吧?几本书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能左右人的思维和行为?那可真是神奇了。但若说不是又找不出其他理由,这事很让吴局长伤脑筋。
吴局长把自己的感觉对夫人说了,夫人骂他:“神经病,吃饱了撑的,那不成动物了,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动物?都是你成天胡思乱想,自寻烦恼。”吴局长“嘿嘿”一笑,没有辩解。挨了骂,没有得到同情和安慰,吴局长心灵有点受伤,心里有点失落,黯然叹道,看来自己的事情还得要自己解决,谁都靠不住。
吴局长独自去了医院, 去找医生释疑。局长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将自己的感觉直白地告诉大夫。他措辞婉转地对大夫说:“我近来思维有点混乱,偶尔会产生错觉。请费心给诊查一下,看是什么原因。”大夫对局长进行了全面仔细的检查,之后告诉他:“身体一切正常,未发现潜在病源。可能是工作过于繁忙,劳累过度,生活缺乏规律所致,属典型的亚健康状态。最后给其开了安神补脑、安眠镇静之类的药物,并嘱其多加休息,注意劳逸结合。
没有查出有恙,吴局长放了心。依旧满怀热情,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废寝忘食,殚精竭虑,毫不懈怠。但随后吴局长再次发现,每当他工作渐入佳境之时,这种(变态)感觉就会强烈地浮现出来。譬如:有一次,吴局长在招待某考察团的宴会上,正想品尝那道著名的“霸王别姬”名菜时,就感觉口中尖利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迫不及待,急欲吞噬食物。吴局长怕吓着客人,急忙气运丹田,紧闭口唇,硬生生把欲露的利齿迫回牙床。以致客人谦让地请吴局长动箸,吴局长忙托辞说这道菜火气太大,自己这几天上焦火太旺,不宜吃上火类食物。又一次,某公司老总来看望吴局长,两人聊了一会工作,临走时公司老总留下一个纸袋,说:“一点小意思,是对吴局长帮其在一次工程项目招标中中标所给予的关照表示谢意。”吴局长象往常一样冷起面孔:“你怎么能这样,我那是在履行正常的工作职责,我可不愿因小节而玷污我的清白。”话语中不乏训斥的韵味,正气凛然,令人肃然起敬。最后严词嘱其“下不为例”。客人刚走,吴局长突然感到眼珠一阵憋胀,一道阴森的绿光射将出来,贪婪地盯住桌上的纸袋。吴局长赶快屏息静气,运起在健身房习练的瑜伽气功,把突发的意念化解于无形。再一次,吴局长面对有求于他,主动投怀入抱的美女,心中暗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美色当前,即便柳下惠重生也难以自持,何况是彼主动,责不在我。”如此一想,忌虑顿释。正要两情相悦,比翼双飞时,猛然感到双臂生出长长的茸毛,五指也变成尖锐的利爪,欲要撕裂眼前多情的可人儿,吴局长急念“南无阿弥陀佛”经咒,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典,结果再次化险为夷,保全了一个窈窕淑女的纯贞。真乃情场壮举,可歌可泣!
但吴局长也因此深陷矛盾之中。人在其位还得谋其政,工作怎可因此偏废?然这种感觉却时时处处骚扰局长正常的工作,让局长不能随心所欲,恪尽职守。每念及此吴局长寝食难安,忧烦倍添。听人说,城南三十里铺村有一个算卦先生,善识阴阳,能断生死,官星财运,吉凶祸福,未卜先知,人送绰号“张天师”。吴局长心为所动,常言道“医道不灵求神道”。既有如此神算之人,何不前去一试?若能讨得化解妙策,岂不令人快慰!主意已定,吴局长于星期天专门沐浴斋戒,驱车去了三十里铺村。
张天师问了吴局长的生肖时辰,四柱八字,看了面相和手相,说道:“先生贵造(八字)荣显,根基稳固。一生官运亨通,衣禄无忧,虽无卿相之尊,却也位居人上,一呼百应。”吴局长听了,点头称是,问道:“为何我近日总有异常感觉?老觉得身体将要发生某种改变,这主何吉凶?”张天师掐指一算,微微一笑:“运命天定。人人都有前世、今生、来世之运程,但此乃天机,不可泄于常人。在此老朽有一言直陈,先生虽官运通达,但宦海浮沉,却也挫折难免。你须谨守节操品行,多做善事,疏财济困,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热心公益之事,方得仕途通畅。”吴局长听了,惊出一身冷汗,欲再问日后及来世之仕途,又想大师已有言在先,恐大师责怪,踌躇片刻后只得硬着头皮又问:“多谢大师指点迷津,能否请大师金口略启,将鄙人日后和来世之程再指点一二?张天师捋髯笑道:”我适才说过,天机不可外泄。先生毋须多问,多问无益。你只需谨记老朽劝谕之言,自当保日后无虞。”话说到这份儿上,吴局长只得打住话头,怏怏作罢。付了卦资,吴局长打道回府。
回家几天,吴局长脑海里一直萦回着“前世、今生、来世”的话题,他找来宣讲佛教理义的经册典籍,并读了一些有关这方面知识的史书及小说,意图修身养性,虔心向善。说来也怪,自打读了这些书,接受了这些知识的浸润,那种感觉也随着吴局长理性的回归而潜行匿踪。但只要一动这种欲念,就又会故态复萌,着实令人难解。时间稍长,吴局长被“旧情”压抑的神情憔悴,心躁难耐,精神倍受摧残。佛家哲理的深奥晦涩让他感到难以深造,枯燥的经文一读就头大,内心不由疑窦丛生:这东西管用吗?什么天堂地狱,万劫不复,得道成佛,善恶生灭,因果报应,轮回相循。这不是赤裸裸地宣扬封建迷信吗,我们共产党人是无神论者,怎么能相信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在经历了短暂的思想波动后,吴局长果断祭起唯物主义的精神宝典,“忍将慧剑斩俗缘,笑看谁人能成仙?”解除了又一道桎梏自己的精神枷锁!
此后,吴局长在生活和工作上尽职尽责,一如既往。工作需要:美酒咖啡不能不饮,珍馐佳肴不能不用,出外考察不能不去;生活需要:鲜花芬芳诱人采摘,歌舞声色谁不陶醉?佳人相伴岂能无情!有人“礼敬”照样笑纳,双赢交易照旧进行。岂不闻“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喝冷水?”
然而,事实却不能尽如人意,让吴局长遗憾的是,那种感觉随着他的“解禁”又卷土重来,并且举止情状一天比一天重,持续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这一天,吴局长陪几个客人吃饭。在吃了一只烤鸭腿后,竟当众爬在地上,四肢着地,在餐厅中来回走动。惊得在座的客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无奈只得用车将吴局长送回家。
又一天,吴局长在观看一场由某著名歌星领衔的歌舞晚会时,当看到演员在台上引吭高歌,引起共鸣,情不能持,想与之应和,刚放开歌喉,没想到发出的却是“嗷…...”地一声长嗥,那声音撕裂空气,直冲房顶,且余音绕梁,不绝于耳。真格是慑人心神,撼人魂魄,惊得在坐的观众纷纷闭目掩耳,避之不迭。司机小李只得再次将吴局长送回家。
另一天,吴局长和小情人在一家饭店幽会。一番温存后,两人宽衣解带,欲成其好事。当美女脱了衣服,露出洁白如玉的胴体时,不知何故,吴局长突然发威,伸出两手作扑食状,用尖利的指甲把美女玉体抓出道道指痕,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美女吓得惊声哭叫,仓促穿上衣服,夺门而逃……。
之后,又连续发生了数起此类事情。上级领导惊闻吴局长的异变,十分关注。在察看、慰问了吴局长的情状后,决定让其在家静修调养,休养期间工资待遇不变。至于今后能否原职复出,则要视其身体状况再做决定。
据说,每个人前世和来世都有应得的果报与归宿。如帝王的前世都是龙或蟒蛇,吴越王钱鏐的前世是一条大蜥蜴,妲己的前世是一只狐狸,岳飞的前世是一只大鹏金翅雕,袁世凯的前世是一只大元龟……。至于这些说法有无科学依据,只有上帝晓得。
吴局长赋闲在家了。每日吃过饭,就会在客厅卧室来回跑动。每每对家人和看望他的客人语称:“吾乃玉帝座前御兽,不合二郎神疏于管束,至吾挣脱锁链,跑下人间。现上神已察觉,不日吾将重返天庭去矣!”客人闻听,骇异惊惧,莫能答对。时久,来客亦日渐稀疏。吴夫人见状,黯然神伤,无计可施,惟整日以泪洗面。
生命,新的轮回在悄无声息地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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