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易中天文集》发行仪式结束后,一大串精英们将赴某一宾馆举行庆祝宴会。因为刚才在那样的公众场合,易中天用他那母鸡似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喊出了“反对茅于轼老先生的不是人”那样的名言,茅老头子尽管眼皮还像平时一样地耷拉着,但心里热烘烘地,别提有多高兴了。见易中天屁颠颠地追着陶斯亮献殷勤,而人家也不怎么搭理他,为了帮他脱离窘境,更为了感谢他刚才的“仗义执言”,便克服了痔疮带来的疼痛,紧走几步,把易中天拉到一旁,悄悄地说道:“把你的账号告诉我,福特基金会刚刚给我汇来三十万,明天我叫人给你打十万过去。”
易中天与茅于轼长着一样的肿眼泡,听了这话,顿时将眼睁得鸡蛋一般,双眼下面的眼睑开始剧烈的颤抖,足有两分钟说不出话来,差一点就要用他那两条竹竿似的腿跳将起来,更差一点就要用火柴棒一样的胳膊振臂高呼茅于轼万岁——这许多年来他虽然靠嘴皮子和出书已经赚得钵满盆肥,但此人骨子里是个爱财如命的文字奸商,听说一下子又有十万进账,欢喜、激动得心脏宛如突然增加了电压的水泵,将体内的黑色血液全压上大脑,勉强支撑了二十七妙后,还是昏晕了过去。
恍恍忽忽中,易中天觉得像是被人按在马背上,一路颠簸,也不知行了多远,到了什么地方。等他神智渐渐清楚,慢慢睁开眼时,看到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
荒脊的山峦,黄沙扑面的土地,到处都是血染的旌旗,残缺不全的尸体,远处好像是一个关隘,模模糊糊看见似乎是“虎牢关”三个字——这不是他曾在百家讲坛大讲特讲的“三英战吕布”的地方吗……他这里还没想清楚,马已越过关隘,直抵一座大营,押他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人甩起一脚,将他踢下马,恨道:“你他娘的在百家讲坛骂我李傕和郭汜是董卓的帮凶,狗腿子,老子看你尖嘴猴腮的,你就不是帮凶啦?你帮的美国人更凶!你又是谁的狗腿子?还有脸说老子?”
易中天急忙爬起身,跑开两步,防止李傕再踢,却一回头看到大营里走过一个人来。此人高大魁梧,身披铠甲,头戴束发紫金冠,手持方天画戟,大大咧咧地朝李傕、郭汜二人随便打了个招呼,也不说话,只是用画戟上的挑钩钩住易中天的后衣领,便将他整个人挑将起来,随即将画戟扛在肩上,转头就走。
此人易中天是知道的,大名鼎鼎的吕布呀!他不敢怠慢,也不顾脖子勒得难受,尽管身子悬空,还是忍不住讨好道:“温侯别来无恙,您……您老人家好……”
“别来无恙?你见过老子吗?哼,罗贯中那小子把老子写成不忠不义的什么‘三姓家奴’倒也罢了,你小子还大大地发挥了一番,在你那个什么鸟‘品三国’中还分析成历史条件,人性扭曲等等因素,老子倒要问你,你好好的中国人不做,偏要帮美国人推销普世价值,你的人性扭曲否?你又会成为几姓家奴?”
易中天听了一愣,心里想,这些人怎么都成了文革遗孽了?这个念头还正在转着,吕布已走进中军大帐,把他往地下一摔,说道:“董太师就在上边,有什么话,你跟他老人家说。”
易中天爬起身,跪在地上向四处一打量,这才叫不看不要紧,一看了不得,立时便感觉到浑身的荷尔蒙在体内横冲直闯——只见这间偌大的中军帐内,虽然墙壁的荧光屏上不时闪现卫星拍的敌我双方态势图和全息地形图,有点儿战争的气氛,但其它地方则挂满了古今中外的美女照片,尤其是麦当娜和兽兽的全裸照片特别显眼。这时,宽大的布幔被徐徐拉开,先是见到一队金发碧眼的女人与身穿和服的女子在扭捏地跳着脱衣舞。然后,一张硕大的木椅给推了出来,椅子上半躺半坐着一个满身横肉、大腹便便的老者,除了胯下兜着一块白布,其余地方则一丝不挂,四个身着比基尼泳装的妙龄女郎正在为他做全身按摩。
易中天张大了嘴,任由涎水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却浑自不觉。
吕布此时大喝一声:“见了太师还不敬礼!拜!”
易中天这才知道那椅子上的老者就是董卓,便急忙收摄心神,腿一软,又跪了下去,颤声道:“太……太师,您老人家……还没做皇帝么?”
其实,董卓没有他那些部下那么凶悍,尖着嗓门温言软语地说道:“小易呀,听说你当初在武汉大学中文系没搞出什么名堂,又不肯老老实实地做学问,通过关系跑去厦门大学,却独出心裁地研究起历史来了,还搞出了个‘品三国’,成了‘精英’。老夫今日倒要考考你,你说,虽然现在献帝被老子捏在手心里,改朝换代也不是多大的难事,然而,各路诸侯不肯善罢甘休,组织起联军来讨伐我,如此局面该怎样应对?”
易中天一听暂时没有被打屁股、甚至被砍脑袋的危险,而且还有向他咨询,将他当作国策顾问的口吻,立即便恢复了学者的一半派头,故意沉思默想了一会儿,腰板一挺,开始斟字酌句地讲了起来……
(二)
却说易中天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对董卓说道:“自桓、灵之后,四维不张,眼看各地诸侯纷纷坐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其汹汹而来,非为汉室亦非为献帝,乃欲借此良机扩充各自势力,举行颜色革命矣。故而太师不必惊慌,只须将献帝捏于掌中,回归长安,独霸关中,审时度势后再图大举。”
董卓眯起眼,反复地瞧了他几回,又问道:“照你小子这么说,从此大汉不再是一统天下,而是分裂成若干个诸侯国,那老夫即便是做了皇帝又有何趣味?”
易中天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像洋人似的做了个无奈的手势,答道:“要怪也只能怪前几任皇帝,谁叫他们穷奢极欲,政德不修,滥封官职,任由地方截留税赋,养虎遗患呢。”
“哈哈哈哈”。董卓笑道:“如此说来,今日之状又在几千年后重演,你小子却又充当什么角色呢?”
这一问仿佛搔到了易中天的痒处,他顿时手舞足蹈地说道:“我们现在比太师您所处的条件要好得多了!我们外有美利坚合众国的支持,内有主流精英的奋发努力,加上当局无能,还在那儿做“共同发展”和“包容”的美梦,所以,按照美国的意图,把中国分裂成若干个小国,再以“民主”去治理的局面指日可待,这,就是我们推销普世价值的实质所在呀!”
董卓再一次眯起眼睛,把易中天足足看了有三分钟,这才开口说道:“史笔如铁,那么多年来,史书上骂老夫是窃国大盗,奸臣贼子的不计其数,可跟你们一比,老夫是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啊!老夫无非就是想过过当皇帝的瘾,还没想到用分裂国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像你这样的奸贼留着何用?来啊,奉先,将此贼抛去后山喂野狗!”
易中天没想到董卓说翻脸就翻脸,正要诡辩几句,却被吕布照脸一耳光,打得眼前火星直冒,紧接着就被几个侍卫捆翻了,抬死猪一般给抬到山后,丢下来又给踢了一脚,骨碌碌滚下山涧。
也是他命不该绝,滚下山涧时恰好落入一个洞中。此洞也恰好与时光隧道链接,待他爬出洞的另一头出口时,已是建安年代,曹操已经在北方剪灭群雄,实际上建立魏国,与东吴、西蜀成鼎足之势了。
这日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曹孟德带着大群幕僚和武将正在此山中围猎。也恰好这洞口旁地势平坦,孟德便吩咐在此地设座,准备与众下属野炊同乐。岂知他们刚刚各自落座,野味尚未品尝一口,易中天却满身血污和泥草,悉悉索索地从洞里爬了出来。众人一见,曹洪喊了声:“有鬼”!张辽爆喝:“大胆刺客!”二人话未落音,许褚则早已跳起,一个箭步跃至洞口,一招“枯树盘根”便将易中天踢得飞起,正好跌在他们准备烤野味的火堆上。可怜易中天本就瘦弱的肋巴骨被踢断了两根不说,一头还能撑门面的秀发瞬间给烧去大半,变成了个阴阳脑袋。
曹操摆手止住了欲上前擒拿的军士,歪着头仔细端详了这个怪物半晌,扑哧一笑,戏谑道:“你不是那个在百家讲坛为我正名的什么教授吗?怎么到了这里,又如此狼狈?”
听曹操话说的温柔,易中天急忙献媚道:“丞相啊,学生一贯是说您老人家好话的呀,人家都骂您是奸臣,唯独学生我反过来复过去地分析、论证您‘奸’的有理,有利,有节!您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奸英雄’,是我们学习、效法的楷模啊!”
“这么说,你、以及与你一样的精英们都想效法我,做我的徒子徒孙?”
“是是是!您就是我们的万世师表!”
“哈哈哈哈……”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后,曹操收敛了笑容,脸上充满了不屑和鄙夷,连珠炮般地奚落道:“处此乱世,若无吾,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老子挟天子以令诸侯,横扫东西,实则救民于水火,延汉室之命祚。尔等能做到?尔等所作所为却是想将治世变成乱世,与吾所行背道而驰矣,学吾?尔等配么?此其一。
其二,老子无论有多大的文韬武略,功盖当今,却从未妄自评议过列祖列宗,尔等却肆意诽谤,污蔑开国领袖,如此人品,学吾?尔等配么?
其三,老子‘奸’就奸了,几千年来,人们把我描画成白脸奸臣老子也认了。‘奸’得坦然!你们呢?明明要推翻当局的政权,却假模假样地说是要‘推进政改’,明明是帮助外国人分裂祖国,却高喊什么‘人权’,‘民主’,明明一个个是一肚子草包,却都要冒充这个家那个家——就比如那个茅于轼,他是他娘的什么经济学家?连人话都说不周全嘛!再比如你小子,把上小学时的作文都塞进文集里,丢不丢人?老子麾下任何一个文士的学问都强你百倍!嘿嘿,老子一句‘宁我负天下人’已经遗臭万年,留下千古骂名,你不接受教训,一句‘不尊敬茅老先生的不是人’,也早已臭名远扬,被千夫所指,成众矢之的——你还‘品’三国?‘品’你妈的大腿吧!”
(三)
却说易中天被曹操骂得体无完肤,狗血喷头,尽管气的浑身颤抖,但看看四周各个战将如狼似虎的样子,都对他怒目而视,就是借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狡辩一句,便索性低下头去,让你骂个过瘾——反正他脸皮已经练厚实了。
曹操骂累了,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转而感叹道:“这世上怎么癞皮狗一般的伪君子越来越多了呢?若是杀你,白污了老子的宝刀,若是放了你,不给你一点惩罚,老子今日的好兴致岂不白白的给搅了?来,谏议大夫王朗,此贼交给你看管,让他每天清扫马厩。”
王朗接了丞相的钧命,不敢耽搁,带着易中天先行离开。
一路上易中天先是大气不敢出,而后,偷偷地看了王朗一眼,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他熟读三国,知道王朗后来在曹操死后背地里投靠了司马家族,升任司徒,在阻挡孔明出祁山的战场上被诸葛亮活活骂死,但怎么越看越觉得他像茅于轼呢?有了这个念头,他就不自禁地又偷看了几眼,没想到这时王朗说话了:“小子哎,你看老夫是否像你的一个熟人?而且是赛如你干爹一样的熟人?”
“哎呀,大人,您真是说到小子我心里去了,您就是像我干……什么一样的,与您在一起,我觉得无比亲切呢!”
“哈哈哈哈!”王朗大笑道:“小子哎,实话告诉你,老夫自从被诸葛孔明骂死以后,魂归冥府,却给阎王爷一下子打入十八层地狱中的第十二层。其后,老夫在地狱里一方面假装积极,奸告了几个同伙,有立功表现,另一方面又贿赂了狱卒小鬼,跟地狱中的中层干部也混得透熟,因此提前释放。便再去投胎,此时已是宋朝了,你猜,老夫转世后是谁?”
“……这?倒不得而知……”
“知道是谁诬陷、杀了岳飞的么?”
“秦桧啊!”
“然也!这是老夫第二次转世为人。可是,因为这次犯的罪太大,等老夫再次入冥府时阎王爷不由分说便将我打入地狱的第十八层。唉!好不容易度过了近千年,盼到能再投胎的时候,你猜阎王对我说什么?”
“嘻嘻,猜不出来。”
“还记得诸葛亮把我骂死的时候,骂的是哪几句话?”
一听是问这个,易中天立时就来了兴致,就听他说书般地朗诵道:“汝既为诬陷阿谀之人,‘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行伍之前,妄称天数耶!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何面目见二十四帝乎!’”
“所以啊,阎王爷就说:‘上次被骂死,你当时是七十六岁,这次让你多活几年,等到八十几的时候,更是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不过,这次不是一个人骂,是亿万中国人骂,一直到将你骂死为止。记住,你这次投胎的姓名叫做茅于轼。”
“啊!”易中天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大吃一惊。
“阎王爷还说了。”王朗一脸奸笑地看着易中天,接着道:“不过,这次你被骂死时有人陪着你一起给骂死,黄泉路上不寂寞啊!”
“都是谁?”
“有那个叫辛子陵,李锐、袁腾飞什么的,老夫也记不了那么多,但有一个人是记得很清楚的,他的名字叫易——中——天!”
“哎呦!我可不想陪你死,我的钱还没赚够呢。”
“塔玛拉戈壁!你小子就是没出息,整天想的就是钱。你已经上了贼船了知道吗?不要说你的政治面目已暴露无遗,多数人把你看穿了,就是你赖以忽悠人的学问也给人揭穿了——是胡扯八道——你以后再想骗钱很难了啊!”
“谁揭穿我?谁说我没学问?”
王朗怜悯地看了看脸涨得通红,宛若小公鸡打鸣似的易中天,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老夫两次进入地宫冥府,学会了‘穿越’之术。老夫这就带你穿越几十年,去见一见司马懿,看他是如何评价你的。顺便告诉你一声,司马懿早已拜诸葛亮为师,多年来一直隐居深山,面壁千年,在参悟人生和宇宙大道,现在去打扰他,是极端不敬的。”
话是这样说,但王朗也不知是怎么弄了个法术,眨眼间,就带着易中天进入了一个硕大的山洞里。
“王司徒别来无恙。听说你三世为人,却不好好做人,像畜生一样地狂犬吠日,又跑这里来做什么啦?还带来另一个什么东西?”
易中天揉了揉眼睛,等适应了洞里的光线,这才看清,说话的是一位老者,他面壁而坐,头发和胡子全都苍白了,有两丈多长飘在身前身后——这难道就是当初足智多谋、威风八面的司马懿么?
(四)
就听王朗回答道:“大都督,小人本来就没什么才学,本性跟畜生也没什么两样,小人的天性就是胡扯八道,搅乱人间,现在弄个所谓的经济学家,也是下界要搞什么改革开放,学习资本主义,有了这个机会小人才混了个什么‘家’。但小人带来的这个‘东西’却是自认为有学问,也被人们诩为‘精英’,还是个教授呢——就是在百家讲坛‘品三国’,尤其是对您在诸葛先生摆的空城计面前束手无策颇有微词的那个……‘东西’。”
“呵呵,是个说书的吧。吾师诸葛先生当年的空城计确是令人束手无策,这倒不是冤枉,吾才不及也!然,这位‘事后诸葛亮’有何‘微词’?倒要请教!”
易中天本来在这个大军事家、政治家面前是不敢放肆的,但听他称自己是个“说书的”,“事后诸葛亮”的说法也不无嘲讽,便心里有气。想,我好歹是个教授,还有那么多的“粉丝”,在百家讲坛“品”三国时,不知迷倒了多少老头老太以及中年妇女,难道我的才学不如你一个过了气的古人!想到这儿,胆子不觉大起来,亢声辩道:
“谁都不会一贯正确的,是人又不是神!但是,你当时在诸葛亮摆的空城计面前其实是应该有办法的——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第一,该处不是空城,而确实是埋伏了重兵;第二,的确是空城,是诸葛亮无兵可守而故弄玄虚……”
他话未说完,王朗便抢白他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就跟没说一个样!”
易中天翻了翻白眼,忍了口气没搭理他,继续说道:“其实,要搞清楚也很容易。第一,派一个侦察连冲进去,看诸葛亮如何应对,就能弄清他的虚实。第二,挑选几个机灵的探子,化装成老百姓,混进去,不怕探听不到真实情况。第三,以十五万大军层层包围,围他个一年半载,我就不信他诸葛亮能跑到天上去……”
“哈哈哈哈……”司马懿听到这儿不觉仰天大笑,差一点把疝气笑掉了下来,好不容易自己捶胸抚背止住了,戏谑道:“阁下莫不是赵括重生,亦或是马谡再世?文韬武略的确是不同凡响啊!如此雄才大略岂止一个教授所能局限?按你们后世的官职称谓,最起码也应该混个副总理兼国防部长呀!也罢,老夫就照你‘易式三段论’推理法,也来效颦一番。
第一,‘派一个侦察连冲进去’?人家连城门都不需要关,里面还有五千军士,三下五除二就把你拾掇了,白送大礼。第二,‘挑选几个机灵的探子混进去,’怎么混?山野小城,就那么几个百姓,还没“混”进去可能就被抓了。第三,包围?关兴、张苞在城外不远,马岱,姜维屯于左,高翔,王平伏于右,再有赵子龙自天水挥师而进,朝发夕至,不要说十五万,就给你三十万军队,也许还没等你合围,人家便将你反包围了,到那时,也不知究竟是谁要往‘天上’跑了!”
“啊!原来还这么复杂……”易中天急得抓耳挠腮,想辩驳又找不到理由,这才知道,他那一套纸上谈兵骗一骗那些愚蠢的粉丝们还将就,一遇到真佛便立即原形毕露。
司马懿看也不看他满脸通红,歪鼻斜眼的尴尬相,无情地奚落道:
“不务正业,不求甚解,哗众取宠,利令智昏;指责他人夸夸其谈而旁若无人,以萤火之光妄侵日月;狐假虎威依仗敌国而数典忘宗,用蝇头小利迷惑民众;立于朝,左顾右盼舍我其谁,放于野,不知所措束手无策;尚空谈,喜褒贬,滥竽充数时摇头摆尾,无真学,恶实干,真枪实弹际猪狗不如;妖雾弥漫,月黑风高时个个急不可耐,赤膊上阵,推波助澜中宛若天兵天将,艳阳高照,风清日丽时每每偃旗息鼓,缩头藏尾,惶惶不安间恰似丧家之犬……所有这些,恐怕就是你们这帮‘精英’们嘴脸的真实写照吧!”
“哈哈哈哈,修炼千年,仲达为何火气不消,老而弥坚?”
随着笑声,从山洞深处走出一人。此人面如冠玉,羽扇纶巾,往当庭一站,宛如玉树临风,令人不敢逼视。何人?诸葛孔明也!王朗一看见他,惨呼:“吾又要死一回也!”吓得转身就朝洞外跑,却给诸葛亮轻轻地用鹅毛扇一招便招了回来,使其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就听孔明长叹一声,道:“按常理说,畜孽不可与之语。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吾不得不规劝汝二人几句:汝等咆哮当世,诋毁润公,可知润公何人?上下五千年,寰宇中外,不世出之奇人也。开创一代伟业,武功文治,集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之大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虽孙武乐毅,包括区区亦难以比肩;即令诗词小道,李杜无其雄浑,苏辛少其豪放;三战而使枭雄遁迹,列强侧目,霸主万里来朝,一阕唱白东方古国,万众归心,宵小匍匐阙下。尔等蝼蚁,何其不自量力,尚敢喋喋不休耶?更可怜有麻木不仁者,强以‘理论’、‘戴表’、‘咳血’欲图附骥于后,徒落千古笑柄矣!
尔等可切记吾言:天下自有润公始,妖魔难以猖獗,纵一时得逞,不过过眼烟云耳,玉宇终将澄清!去休,去休,汝二人亦该回去受罚了!”
说到这儿,诸葛亮回身对司马懿道:“仲达,吾等且立于云端,笑看天地翻覆可也!”说话的同时,他的鹅毛扇在背后挥了两下,王朗、易中天顿觉一阵强风卷来,立刻不省人事……
俗话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易中天穿越时空几个时辰,在《文集》发行仪式的现场也就是昏迷了两三分钟,贺卫方此时正在掐他的人中,陶斯亮也正在给他做人工呼吸呢。不料想易中天突然怪叫一声,翻身坐起,戟指着茅于轼骂道:“你!王朗!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不死何待!”众人给他这一弄,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到底人家陶斯亮当年毕业于第二军医大学,懂得些医理,歪着头看了他半晌,对其他人说:“易先生这是得了失心疯,精神分裂症,快!快给精神病院打电话,叫他们派救护车来!”
于是,接下来精英们一阵手忙脚乱,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了凄厉的汽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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