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成为高级动物之前,眼睛看到的世界大概和狮子老虎和羊们看到的差不多,可是经过漫长进化,人类成了自然界里唯一具备文明意识和文明创造的动物,人类不再像狮子老虎和羊们一样,苟活在意识的黑暗里,自然的光,没有白白照耀人类,光线照进人的脑垂体,腺垂体和神经垂体就开始忙忙碌碌,将记忆的库房不断扩大、增高,结果,记忆码到一定高度,人就越加看清了自然世界,也看到了无处不在的文化种子。
据考古发现,早期人类最早从事文化活动是在旧石器时代晚期,如发现于奥地利威冷道夫洞内的维纳斯石雕,法国上加罗纳的莱斯皮格的象牙裸体女像,都是约公元前30000年的作品,岩洞壁画出现的迟一点,但是也有两万多年历史了。依此推测,舞蹈应该比雕刻和壁画来得更早,道理很简单,舞蹈与雕刻壁画相比,不需要借助工具,人们高兴了悲伤了,就跳跳脚,扭扭胯,杨胳膊踢腿,吆喝几嗓子就可以了。
同时,我们在旧石器晚期的这些文化现象的内容看,一个信仰的雏形已经出现,如,威冷道夫洞内的维纳斯石雕,法国劳塞尔岩廊里的“持角杯的女巫”,都表现出母系社会的巫术信仰。这个时候的人类已经开始给权利赋予文化和天命的含义,及至发展到给太阳雷电以及祖先的亡灵,赋予支配活着的人们命运的含义。
在那遥远的时代,蓝天不在冷寂,莽原不再只是逃跑和追逐,当太阳将天地照得格外亮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听到始祖们祭拜太阳雷电以及祖先亡灵的身影和呛凉的吼声。这个时候,祖先们活得还很艰难,肌肉还滚着野性,但是,磨尖石块和改变生存状况的愿望,与用石刻绘画表达这个愿望的愿望一齐,在野性的大地上史无前例的涌动起来。
人类由和动物一般只知道吃喝拉撒,发展到巫术信仰,宗教信仰,再发展到主义信仰,其进化的程度令动物望尘莫及,而且应该说这些不同信仰的内核都是严肃的,崇高的,庄重其事的,但是令人大惑不解的是,在现在的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在其轻松浪漫的精神表象下,国家和民族的中枢神经都有着严肃信仰的情况下,独中国的高级文化人,站在我们国家中枢神经的台面上,号召我们躲避崇高,让我们写出、演出像白开水一样无滋无味的文学作品和影视剧作品,要么让文化人变成碎嘴婆,将不着精神边际的生活琐事拉扯出来让人们看,这让一代人的崇高责任感快要丧失殆尽,只剩下轻浮和享乐。
固然,现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压力越来越大,人们绷紧的神经,也需要一定的快餐文化来调节,让人们在轻松愉快中缓解精神压力。但是,这不足以动摇人类灵魂的根基: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其中一条,大概就应该承担起比动物更深的精神体积和重量,这包括崇高的信仰和深刻思想,以及对信仰的严肃的探索使命感和责任感,如果从教授博导、专家学者,到人民群众以及企业经理和大学学子一致浮躁肤浅,那谁来面对同一块土地上曾经有过的信仰崇拜的祖先呢?祖先们有信仰,也创造了四大发明,我们扔掉了信仰,就可以创造另外的四大发明?
看看亚洲欧洲非洲那些国家的宗教信众,心里难免怅然。特别在9.11美国世贸大楼倒塌的日子里,尽管我厌恶美国人的霸道,但是,当看到金顶的教堂里,一个个平时无道无常的美国人,上至总统下至黎民百姓,都以真诚和肃穆的表情慢慢移步,然后立定,然后虔诚地祈祷,心里不由慨叹:美国这样的国家尚且有如此大规模的也出自真诚的信仰祭祀,而我们中国人的精神为什么就该变得比白开水还浅薄。
我想起康德说的:“道义!这是何等崇高得令人惊奇的思想呀!见义勇为,既无需婉转示意、曲意奉承,更不用威力胁迫,而只要把你灵魂里的赤裸裸的法则高高举起,从而不断地用虔敬的心情、乃至委顺的心情,激励你自己;在这个法则面前,一切情欲尽管暗地里反抗,却终于成为哑巴,销声匿迹。”我知道,康德的法则是不能免除暴力发生的,但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能没有崇高的道义精神。
虽然现在比起已经甩在身后的七千年的文明历史,文明程度已经很高了,但是现在就是文明的终结了吗?其实不是,前面还有无数亿年的文明路等着人类去走,国家和民族还会面临无数叵测命运的挑战,天下大势还会分分合合,国家和民族版图也会分分合合,这里面就会存在无数危机挑战,容不得我们在精神的根基上松一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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