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伴随着中国经济的腾飞,中国社会的国民收入却象一把张开的剪刀——穷者越穷,富者更富;两极分化的残酷现实和无情趋势引发了中国民众——尤其是中低收入民众的强烈不满,在诸多社会不公的制度性弊端中,退休人员待遇双轨制更是处于民愤民怨的风口浪尖,近年来遭到社会各方越来越猛烈的抨击。可以说,缩小贫富差别和分配不公成了习、李任内的艰巨任务之一。财富以及劳动报酬的分配与再分配,事关百姓的民生、社会的公平、国家的稳定;因此,财富两极分化的分配机制和格局不能再任其信马由缰不加限制了——长期以来,社会各界不无企盼、拭目以待。如何缩小财富的两极分化?取消离退休人员退休金双轨制、提高中低者收入是个行之有效的切入点之一。目前,政府正在朝着这方面努力。但是,令人不安和费解的是,不少人通过互联网等传播媒介以很高的分贝唱起了对台戏——要求给公务员加薪!作为呼应,公务员群体内的哭穷之声也此起彼伏。公务员这一哭穷,政府好像也没别的招数——只有喂奶!综合去年下半年以来官方的表态来看,公务员加薪或将生米煮成熟饭(参见2014年12月24日凤凰网《养老金并轨方案获通过 公务员或普涨工资》)。
我知道,中国的公务员待遇,地区与地区之间、行业与行业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和不平衡;某些地区、某些行业某些岗位公务员的薪水可能的确偏低。如果给这部分收入偏低的公务员加薪提工资,我想社会公众是完全能够理解和支持的。但是,如果不管现有收入的高低,不管内陆偏远地区还是东部沿海发达地区,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刀切地给所有公务员来个普加,那就走火入魔了——岂不是跟缩小贫富差别、缓解两极分化、消弥社会矛盾的初衷背道而驰!
如果给公务员普遍加薪,请问:加多少才满足?
——让我拿杭州的警察群体当范本来举例吧。很多年以来(按照官方的说法,公务员已经十年未加薪了),杭州的警察(无论交警还是刑警),而且是基层不带职务的普通警察,他们的年收入保守估计大约是八万到十二万左右,我看到过有个数据说,杭州市的公务员平均年收入为十四万左右。这样的收入水平究竟是低了,还是高了?希望全国的网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来评议一番。
有人会说,杭州是省会城市,又是地处东部沿海发达地区;与之相对应的是,杭州的物价、房价等生活费用也是处于相当高的位置,警察们十万上下的年收入要应付各种开支有点勉为其难的。此外,警察的高危和高强度工作也是社会公认的。
我要在此反问一句:面对高物价、高房价、高生活费等生存压力的,仅仅是警察和城管(有编制的城管年收入也在十万或十万以上)等公务员们吗?如果说杭州的警察和城管等普通公务员们十万甚至十几万的年收入还嫌少,认为再不加薪就活不下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杭州广大的社区保安岂不是要撞墙的撞墙、跳楼的跳楼了!大多是下岗工人出身的社区保安,目前每月基本工资只有1800元左右,加上年终奖,加上国定节假日的加班工资,年收入凑凑刮刮也只有区区二万元出头一点(加上养老保险,一共也只有三万元左右)。我不知道公务员们除了只关注自身利益之外,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公平”两个字?即便抛开公务员应当为人民服务还是应当为人民币服务这个大道理不谈;抛开公务员应当先天下之忧而忧,还是应当先天下之乐而乐不谈;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妨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是否有些生在福中不知福?
看了我上面这段文字,有人会立马反驳:社区保安与警察有可比性吗?他们的工作性质,他们的技术含量、他们的劳动强度有可比性吗?
我的回答是——没有!的确是没有可比性。不过,我给大家找来了可比性很强的参照对象——协警。杭州的协警年收入多少?根据当地报纸公开的资料显示,他们的年收入大致在四万左右。据我长期观察并认真分析后认为,除了法医、高级刑侦专家等特殊人才和人员,凡是警察能胜任的,协警几乎都能干(事实上,相当数量的协警干着与警察同样或是相仿的活儿)。如果拿协警与交警比,我看协警要比交警干得更多更累更苦(大家不妨看一看杭州马路上管交通的协警)。但是,收入呢?一个是四万元左右/年,一个是十万元左右/年。为什么厚此薄彼、差距悬殊?莫非协警的命贱,生来低人一等?
有人又会找理由说,论知识和文化程度交警跟协警毕竟有所区别的,他们之间收入上的差别也就顺理成章了。请问一句:文化程度高,钱就该拿得比别人多吗?从中国社会的现状来看,这条理由同样是不充分和站不住脚的。为什么?且听我说来——这两年,杭州一所著名的高校招聘的一些编制外行政老师,学历要求是硕士且有工作经历,他们的学历和受教育程度比交警要高吧,但是,大家能猜出他们的月薪有多少?三千都不到!加上社会保险、加上年终奖什么的,年收入总共也只有五万来元钱。另一家有政府背景的国有单位更离奇,招的员工或是大学本科毕业或是研究生毕业,但是开给他们的薪水是多少?居然二千都不到!说出来没人会相信,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各位,我不是在编故事。有人会直嚷嚷:每月一千多元工资,在杭州这样高消费的城市喝西北风啊?别看这点钱只够喝西北风,要去的的大学毕业生还不少呢。别说一千多元嫌少,一些大学毕业的实习生一分钱都不拿还争着往里面挤呢。为什么?因为这家单位虽然很小,但有政府背景——因为有政府背景,身上自然就会笼罩和漂浮各种虚幻的光环。怀揣梦想的大学生、不明就理的大学生就是冲着光环而去,希望实习期满后能留在那个单位工作。结果——没有结果,说好是试用期三到六个月,但是试用期未满,这家单位的领导(不,称之为“周剥皮”的徒孙更为恰当)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把你踹掉再换新的实习生进来。有句俗话说: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那家单位的领导完全把大学毕业的实习生当成了不吃草的马儿。
再举一例:我有一个亲戚的孩子,大学本科毕业,前年进了一家私人企业搞设计工作。前年刚进单位,业务不熟悉,也不去计较收入的高低。可去年业务和工作的熟练程度已步入正轨,他辛辛苦苦干了一整年,平时还经常加班加点到深夜。按常理,每月工资不高的话,加班费应该不少吧;加班费不发的话,年终奖应该很多吧;但实际情况是,每月的工资只有二千多元,平时加班,从不发一分钱的加班费,年终奖也只有区区五千元。
从以上的例子看,薪水的高低与文凭和学历的高低应该没有必然的关联度。那么,干同样的活,编制内警察为什么年收入远远高于协警?编制内城管得年收入为什么远远高于协管?没有为什么,说穿了所谓的区别,只是一个有编制,一个无编制。
我无法想象,在政府缩小两极分化的努力八字未见一撇的前提下,如果类似杭州那样的发达地区,如果有着十万十几万收入的基层公务员们依然不知足,如果他们依然嚷着要加薪、加薪!那么,要加到多少才满足?十五万?二十万?当然,如果基层的普通公务员要跟国企、私企老总的几百万几千万相比,那的确太低太低。不过,公务员嫌收入低你们可以跳槽、改行啊——许多网友给公务员提建议。甚至有网友毫不客气的说“你走开,让我来!”对此,我有个提议:警察和协警来个角色串换一下如何?换句话来说,让协警去干警察的活拿警察的工资,反过来让警察去干协警的活拿协警的工资,请问,身为公务员的警察乐意么???
其实,这些年来不光是公务员员在哭穷,下岗工人在哭穷,企退人员也在哭穷;那么,为什么唯独公务员一哭就灵,一哭就哄,一哭就抱,一哭就喂奶呢?在财富分配问题上,政府为什么不能对不同的群体一碗水端平呢?说穿了,这还不是瘌痢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何为先得月?哭穷喊饿的是公务员,制定给公务员加薪政策的也是公务员,人家胳膊会朝外拐吗?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不是权力自肥么?
公务员加薪其实也不是问题,诚如公务员们说的那样,公务员也是人,是人都要吃饭穿衣。但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是,涉及公务员加薪这个牵一发动全身的问题上,不能偏离公平合理的大方向;换句话说,就是要搞好公务员与公务员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公务员与不同利益阶层之间的利益平衡。就拿公务员自身群体来说,这一回敲定的方案是普加;也就是说,基层公务员加薪,中高层的公务员也加薪。这么一来,对基层公务员来说公平么?中高层的公务员还缺钱么?
最近的一年半载我这个吃着"地沟油,操着皇上心”的八怪,相当关注公务员加薪这个敏感话题,我从网上看到给公务员加薪和公务员嚷着要加薪的最大理由是:已经十年没加薪了!
十年没加薪就非得要加薪?人家香港公务员减薪,你们为何不去学学?你们也不去比一比你们目前的收入与社会其他行业、其他阶层的收入,高了还是低了?十年当中你们公务员掉进了蜜罐感受不到?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一天也没享受过?你们不说,我来帮你们晒一晒:八、九年前,我去杭州某国税部门的食堂午餐,同一餐桌上的俩个税务局工作人员在互相交流讨论公费出国旅游的事情。至于他(她)们享受公费旅游是一年一次还是两年一次,因时间久远我忘了。公费出国旅游,不说路途遥远的欧美,哪怕附近的新马泰转一圈,光是一个人费用和代价是多少?大伙儿掂量掂量看。当时我一边吃饭一边听她们美滋的谈论,倏然间想起税务部门劝人纳税的那句美丽又动听的口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说实话,那一餐午饭我吃得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联想到自己有过两次被强行征税的经历。
写到这里,恐怕有的公务员会喷我:虽然说,税务部门有享受公费旅游的待遇,并不代表所有公务员都有此待遇,不能以偏概全。我的回答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十年当中,公务员所得到的好处如果一一说来,不说找个十箩筐,找个一箩筐还是随便找找的吧。限于文章篇幅,我就不再一一例举)。退一步讲,公务员待遇再怎么差,再怎么低,旱涝保收总没问题吧。你瞧人家农民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许多人为了讨薪甚至把命都搭上了!去年全国公务员考试热度较前年有所降温,朝廷里就有人发起愁来,怕再不加薪,长此以往公务员队伍恐后继乏人。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你们知不知道有人甚至发誓说,死也要死在体制内(详见2013年1月15日今日早报《研究生考环卫工:“死也要死在编制里!”》)。近年来,随着反腐力度的加强,公务员们的灰色收入和油水大为减少,因此,目前一些地方出现了公务员离职跳槽的迹象及苗头,这也用不着大惊小怪。世界那么大,让他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既精彩,外面的世界也无奈。放下公务员这只金饭碗,说不准若干年后,你是第二个马云;但也不能确保若干年后,你没准像讨薪女工周秀云那样被人拧断脖子还被踩在脚底下。
在当下充满戾气、怨气的中国社会,在公务员加薪问题上非要“强行闯关’’,而不是反复酝酿、不断协商、谨慎拍板,决策层恐怕忽略了这么一个后果:公务员加薪,加的不是薪,加的是火上的油!
有些人可能不会把民意当回事─——你能把我怎么样!当然,短期内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天长日久就不好说了,难保不会摊上大事。因为社会的内在运行规律总是这样的:一个社会倘若与"公平"这俩个字背道而驰,这个社会必将步入恶性循环:坑蒙拐骗、偷盗抢劫、绑架勒索、杀人放火。。。。。处于这样的社会生态坏境之中,无论你是穷人还是富翁,无论你是官员还是百姓,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二三十年来,一些所谓的社会精英们借口"打破大锅饭",对维系中国社会稳定的公正价值观进行了彻底的颠覆,不断地强化官本位,不断地制造与固化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制度,不断地拉大社会财富和国民收入的两级分化。除了众所周知,并饱受国人诟病的退休金双轨制,我国还运行着这么一个鲜为人知的双轨制——丧葬费双轨制!
说到丧葬费双轨制,我还是在几个月前打本文腹稿的时候,听人说起才得知的。经过历年以来的调整,目前,杭州市企业退休人员亡故,丧葬费是三万多。但是,离休干部亡故,丧葬费居然高达十五六万!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在中国,人活着要分三六九等,人死了同样还要分高低贵贱?
在键盘上敲打这篇文章的过程中,时常为一个亲戚的命运和遭遇叹息:他今年退休,缴费工龄16年(因上世纪90年代初下海,被单位当作除名处理。由于是除名,按照杭州市现在执行的劳动人事政策,他在原单位辛辛苦苦干下的十几年工龄不被认可,一笔勾消)。现在他每月拿着1700左右的退休金,这点钱,如果身体硬朗,勒紧裤带也许能凑合着过日子。偏偏他去年得了场大病,目前,正需要大把大把花钱。而他以前在商海拼搏则是屡战屡败,毫无积蓄。目前,除了看病需要大把花钱,而今他的孩子要结婚买房;可钱从哪里来?我看除了抢银行还有啥法子。原来的单位如果没有倒闭、没有破产,他还可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找工会去诉诉苦,如今,他想哭,可连个哭的地方都找不到。唉,可怜天下老百姓啊!
可是另一些人呢,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真所谓: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八怪我,自认为"五讲四美"学得很好,但是,每每想到这人世间的种种不公,还是忍不住要大吼一声:麻辣隔壁!
(杭州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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