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是实利的,大多数人最初所追求的只不过是吃饱饭、过上好日子,也就是俗语所谓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理想”一词,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空谈。
在军阀混战,饿殍遍野的社会,更是如此。
然而,为什么就是这样“庸俗”的人民,在加入了红军后,却可以表现出一种为了革命理想而不为流血牺牲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呢?
因为现实生活的逼迫。
他们一开始只是想找份稳定的工作,吃饱饭,养家糊口,但是随着实践的深入,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屡屡碰壁、步履维艰,始终身处饥寒交迫之苦中,于是,他们中有的人便在绝望中堕落成流氓无产者,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便是典例——他原本只是个朴实的年轻人,来到北平只是为了赚钱买一辆自己的黄包车,结果却先后三次得而复失,最终靠骗钱在街头混日子。
然而,倘若他们认识到了真相呢?也就是说,认识到是不平等的社会制度造就了自己的苦难与剥削者的奢淫,那结果又会怎样呢?
他们会意识到自己与周边的那些受苦的人是共处一个阶级的兄弟。正如卢卡奇所谓:“阶级意识是道德情感的基础。”
他们会从“自在阶级”转变为“自为阶级”,自发地团结起来开始斗争。
他们会从只想混口饭吃的日子人,蜕变为“革命理想高于天”的革命者。
他们会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了新世界的到来。
中国工农红军早期的兵源不乏土匪流寇、国军俘虏。事实上,早期红军也确实有诸如流寇主义这样的不良作风。然而,这样的一支军队后来却成为了令白匪闻风丧胆的现代军事奇迹。究其原因,正是红军内部民主主义的制度与精神使然。建在连上的支部,让那些战士们知道了他们不是在为军饷而战,而是为了自己和身边的那些受苦的人民。
写这么多,其实也是为了告诉某些“右派”精英人士们,你所敌视的革命左派,并不是什么自诩救世主、玩cosplay的“网左”。共产主义一词,其实是很危险的,它往往意味着隐姓埋名的流亡,意味着牢狱之灾,意味着断头流血。如果不是被现实生活所迫,或者说本身并非无产阶级出身但看不惯这些苦难,那谁又会走上这条路呢?谁不向往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有时也挺羡慕这些精英先生们,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地躺在既得利益者的宝座上高谈阔论些所谓的岁月静好、“告别革命论”;不像有的人,他们注定与底层群众命运与共,只能被生活一步步地逼着往左走,被逼成一个共产主义者。
(《飞夺泸定桥》油画)
而他们内心所鄙视的劳动群众,完全可以将那张供他们吹嘘的宝座从那尊贵的屁股下夺走、砸碎——就像我们的革命先辈们一样。
我也想对马克思主义者、左派的同志们说:
我们不必抱怨、苛责群众觉悟低下,因为那恰恰是落后的社会制度造就的,这种制度剥夺了群众的阶级意识,使他们陷入彼此为敌的内耗中。我们也不必沉醉于美好浪漫的革命叙事中,犯“左派幼稚病“,因为革命的浪漫恰恰源自于实践的艰苦。
正如崇高的革命理想,源自于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朴素向往。
我们要做的,只是脚踏实地,打破精英阶层的那些谎言,在深入群众的社会实践中洗净自己身上的小资产阶级恶习。
只有了解了群众那诸如“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真实需求,才能有最崇高的革命理想;只有看似宏大的革命理想,才能根本上实现朴素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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