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仰：时间，自然与人为

    据说宇宙诞生于大爆炸，那不可信。那是改头换面的上帝信仰，一切都从一个原点开始，只不过为了永远正确，为了永远无法证伪，把这个原点放在遥不可及，根本不可能验证的地方。这是一个“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精神游戏。科学也有无能为力的地方。据说地球已经有几十亿年的历史，这也不可信。假设真有几十亿年，我们无法知道，在这几十亿年中，地球是否一直都是像现在这样转的，这同样是一个无法证实的故事。有人说以前地球有好几个月亮，以前的月亮比现在大，因为以前的月亮离地球更近。如果这些说法都能成立，地球就应该不像现在这样转，“年”作为一个时间尺度，就不是固定的，几十亿年之说，像一根橡皮筋。
    据说人类也有几百万年的历史，听听罢了。不是所有的事情人都可以搞清的，人类的能力实际上很有限，所以才创造一个上帝，然后再让上帝创造世界、创造人（滑稽吗？在人类之前有上帝吗？），以模模糊糊的方式，制定一个确切的结论。虽然矛盾百出，但是，解答了人们对于未知的疑问。错了似乎也没事，总比没有答案强，总比苦思冥想得不到的结论而苦恼强。但是，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与今天人们的生活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些说时间可以停止、可以倒转的，都是我们的经验无法体会的，它们大致属于“怪力乱神”，不说也罢。“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指的是我们能够真实感受、真实度量范围之内的时间，那是我们能够成为经验，能够成为参照，能够成为信赖的对象。年就是地球公转一圈，日就是自转一圈。至少在我们的经验世界，它是不会变的，即便有一点点变化，也可以忽略不计。我们可以信赖它们，来规划、衡量自己的生命。
    现实的年月日是我们唯一可靠的时间背景，真实而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至于小时、分秒，那是人为了方便而做了划分。一年很可靠，地球公转一周。但是，为何一年分12个月？为何一天划分为24小时，而不是10小时？为何一小时划分为60分钟，而不是10分钟或100分钟？十进制是最常用的数字方式，中国古代“甲乙丙丁”十天干就是最基础的十进制，“十进制”有自然的依据。虽然我们不知道人为何共有10个手指、10个脚趾，但它确实就是这样，这就是十进制的来源。“六指”是很少数，如果“六指”成为大多数，人类可能不会有十进制。既然十进制这么基础，为何一年不分为10个月，而是12个月？因为月亮绕地球一天约30天，每年绕地球转12圈，这就是12个月的自然基础。如果一年硬分10个月，那就完全是人为，不符合自然。那么一天为何分24小时？这与中国人有关。12个月形成的“十二进制”在中国运用比较普遍，这就是“子丑寅卯”十二地支，它既是12个月，又是12生肖，还是中国人一天的12个时辰。后来，西方人因为有了工业化的规范生活，尤其是有了火车，要准点守时，在此基础上，更加精细一些，把中国人的一个时辰又一分为二，便成了24小时。那么，一小时为何分成60分钟？一分钟为何分成60秒？60进制也是中国人经常使用的。它来自天干地支的配合，最基础的天干十进制，配合源于自然的地支十二进制，便有了60一甲子，60一循环。中国人的这个60进制运用到小时上，便有了60分钟、60秒的划分。
    人有10个手指头，成为最基础的10进制依据。如果人像马一样只有一个脚趾头（手指头），可能二进制就是唯一的数学。如果这么说，反过来看，是否幸亏有马，幸亏马成为人类生活重要的内容，我们才有了二进制？这么说只是好玩，逗一乐。《易经》的阴爻、阳爻是“二进制”源头，应该同马的手指头、脚趾头无关。而《易经》的阴阳二进制，与男女两种性别有关，它同样有自然的基础。有了这样的“二进制”，大家才可以在电脑上看我的文字。但这好像与时间关系不大。
    从二进制、十进制、十二进制到六十进制，对于中国人来说，都是符合自然、遵循自然的结果，但也不排除在自然基础上添加人的智慧。而这些被添加的人类智慧，也都是自然元素的组合，而不是凭空想象。这是中国人的思维特点：任何抽象都有自然依据，就如从家放大到国。由于这样一种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活中的规则，那些文明的成果显得非常普通，并且因为它们普通得与自然融为一体，而不像是人的创造，显示不出它们深刻、伟大的意义。但也正是这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普通，才使中国古人的生活符合了自然的规律，既因为符合而受节制，也因为符合而放心。中国人的文明，所有人为创造的雕琢，都因为符合自然而在平凡中显露真意。鬼斧神工是中国人的境界，人的创造只有符合自然才能像自然一样伟大而不留痕迹。今天，再雄伟的摩天大楼、再威武的航空母舰，人们都不会用“鬼斧神工”来形容，因为，它们源自西方文化，不符合自然。
    西方文化中人为硬性创造，毫不顾及自然的典型就是“七进制”。一周七天号称“星期”，似乎与天文有关，其实与任何自然规律都不符，与任何其它“进制”都不能配合。七进制据说来自上帝，其实上帝也是人的创造。我认为，最初口述“圣经”故事的人，编了七天的故事就编不下去了，于是便有了一星期七天的规定。它好像只有一个“好处”，规定了人们的休息。其实，休息为何不能人自己定呢？规定了休息，反过来，也就是规定了劳作。人的自由被限制，与中国人的方式不同，被限制的因素不是来自自然原因，而完全是人为的故意。如今的摩天大楼、超音速飞机、航空母舰、高速公路等等，都属于非自然的人为创造。上帝以“七进制”的方式似乎让人获得了战胜自然的力量，但是，人如果最终被自然抛弃，也正是因为这个非自然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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